</dt>
馮俊成喝了點酒,彎腰去就她手上的水,跟她搶著喝似的,她沒搶過,氣急敗壞轉過身去,“讀那麼多書,都不肯給女兒想個名字。”她說著,扭臉瞧他,“你就不能給她想個大小姐的名字?哪怕從哪句詩裡拎兩個字。”
馮俊成提口氣走過去,兩條胳膊將她環起來,深思熟慮,“還真想起一句。”
青娥喜出往外轉回身,就聽他陶醉吟了句,“含冰茹鐵似枯槎,淡月濛濛四五花。1”
“討打!”
正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兩條胳膊就將她給圈緊了,眼下帶著點醺紅,認真將她瞧著,“我說真話,就叫這個字,含冰茹鐵、含辛茹苦,這個字好,又是你起的,她將來定要謝你呢。”
青娥受不了他認真瞧著自己,掙了掙,“好嘛,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講的。噯,對了。”
“嗯?”
青娥給他丟去件棘手的任務,“你說該叫茹茹先上族譜,還是先和你相認?…得先相認吧?”
馮俊成果真往裡吸了口氣。
是要先相認,就怕等她進了祠堂,大庭廣眾下不認他這個爹……再哭著喊著要趙琪……
“我想想辦法。”
父女相認這事馬虎不得, 又好像不必做得太正式,要是能有個順理成章的機會就好了。
只是有的時候大人都太低估了小孩,茹茹不知打從何時起便藏了心事在心底, 但因著馮府有諸多奇妙景色可看, 經常剛深沉一會兒便又立馬拋諸腦後。
前頭敲鑼打鼓要唱大戲, 老夫人知道茹茹喜歡看戲,叫人去將和益哥兒一併叫來, 給他們演小孩子愛看的“沉香救母”。
茹茹牽著小狗, 著急忙慌要去看戲。施媽媽走小碎步護著她,怕她被狗繩絆倒,益叔叔跟屁蟲似的跟在後面, 纏著她讓她將小狗給他牽一會兒。
兩個人又玩得好了, 茹茹兜裡總揣著幾顆漂亮的花石子, 益叔叔為了那幾顆石頭子, 總悄悄揣糕餅在兜裡去和茹茹交換。現在他窗臺上已經擺了一溜又圓又光滑的石頭子了, 都是茹茹撿來和他換糕餅的。
二人擠在一張椅子上,爬上爬下看戲, 跟兩隻花果山的猴子似的, 一會兒下去一趟,到桌邊舉高了手摸兩顆水果, 拿回去攤開肉乎乎的手掌心,一起分享了吃。
馮老爺從外頭回來,先到老夫人這兒來問個安,一進來益哥兒就蔫了, 從梳背椅上下來去給馮老爺請安, 茹茹也有樣學樣,爬下去給馮老爺請安。
“你來得真是時候, 索性坐下一道看會兒,剛演了劈山救母,我記得你小時候也愛看這出戏。”
馮老爺背過手咳嗽兩聲,“老太太,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幾十年前?我卻覺著是昨天的事呢。”老夫人說了自己都拿手帕掩嘴發笑,“你坐我邊上來,別老回頭看兩個孩子,他們拘束。出了這院門你要查益哥兒功課我不管你,可要是敢在我的院裡嚇唬他們,我一定不答應。”
馮老爺也無奈了,“老太太…我還沒說話呢,還是坐下看戲吧,我陪您看戲。”
正坐定了目視前方,戲臺上剛走過圓場,馮老爺餘光見一隻小白胳膊出現在視野內,不動聲色拿眼角覷過去,就見兩張太師椅間的小几上從後邊伸過來一隻小手。
小手的主人全然沒有因為被抓包而變得膽怯,充其量有點猶豫,將拿未拿,圓溜溜黑葡萄似的眼睛將馮老爺瞧著。
“想吃這個。”茹茹伸長了胳膊夠不到,自己桌的豆沙米糕吃完了,想來討大人桌上的。
老夫人將糕點盤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