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料往他懷裡揣了一隻醋缸。他聽見自己問:“今晚上,你還來嗎?”
最初青娥說趙琪剛醒, 身邊不好離人,剛墊上這麼一句,馮俊成便道了聲“罷了”, 轉身走遠。
她真不是故意的, 躲了他那麼些日子, 一靜下來便想到他痛惜的神情,分明更想見他, 於是攥緊了身側衣料, 耿耿於懷了一整天。
翌日早晨,青娥端了點簡單的吃食去尋他。卻得知他在前廳面見貴客,問是誰, 才曉得是徐同。
青娥一聽這名字, 心裡不痛快, 便在馮俊成院裡靜候了半個時辰, 想等他見完徐同, 問他今日因何會面。
那廂馮俊成與徐同聊得並不愉快,徐同念著自己是柳若嵋的親舅舅, 將來也就是馮俊成的長輩, 話裡話外十分傲慢。
馮俊成剛叫他一聲徐大人,徐同便皺眉擺手, 道今日只為私事而來,不談論公事。馮俊成也明白自己從他嘴裡撬不出話來,是以不再堅持,只想早些將人送走。
徐同見他寡言, 又面嫩清俊, 只當是個低眉順眼的好脾性,撫掌道:“俊成, 耽誤了你三年當真不好意思,這一等,你二十有四,若嵋也十九了,她下月出孝,你又恰好從順天府回來,何時去江寧一趟?拖了這麼久,索性加急將事情辦了。”
“我也正要說這事。我會盡快回一趟江寧,面見父親母親,請他們不與柳家議親。”
馮俊成說得太自然而然,以至於徐同面上笑容還僵持著。
“你說什麼?”
“五年前我便和家裡提過不願答應這樁婚事,後來更是去往順天府不願回家,本打算快刀斬亂麻,卻得知徐夫人病逝,妹妹傷心欲絕,我也於心不忍,便沒有在三年孝期之內提起此事。而今妹妹出孝,可以物色好的夫婿,我替她高興,卻是不能娶她。”
徐同拍案而起,引得周遭丫鬟小子側目,“馮俊成!你好大膽子!”
馮俊成隨之起身,高出徐同一個頭,卻不是為了殺他氣焰。馮俊成抬起兩臂拱手,深深躬下身去。
送走了怒不可遏的徐同,他進儀門往回走,來在自家院外,就見青娥扶門而立,正在等他。不知是不是天氣轉熱的緣故,住進馮府,她的衫兒越穿越好看,有一回還簪了鮮花,格外鮮亮。
他面不改色上前,“怎麼一清早就來了?趙琪不用你看著?”
“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沒醒,這會兒也有大夫看著。”青娥兩手焦急搭上他小臂,“大人,適才你可是見那姓徐的老豬狗去了?”
馮俊成瞧她一眼,她改口,“徐大人。”
見她眼珠不安地閃爍,馮俊成覺得有趣,卻還是面無表情,“我是見他去了,你有什麼要問的?”
“你們說什麼了?可是與我有關?”
馮俊成想了想,“是與你有關,但又不那麼相關。”
青娥抓著他胳膊就不打算撒開了,握得緊緊的,眼巴巴望著他,“他為何接手我的案子?是因為你嗎?因為你和柳家小姐的關係。”
馮俊成如實道:“按他意思是為了我。”
“可他既是為了你,又為何向著秦孝麟?”
馮俊成答不上來,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按他遞交給徐同的案宗來說,秦孝麟已坐實罪名,偏徐同繞開了這些對青娥有力的證詞,在應天府便調查起她的身世背景,從而威脅她認罪。
青娥眉眼倏地暗淡,鬱鬱不樂起來,轉念一想她有什麼好難過的,要沒有馮俊成,她都未必能活,還計較這些。
於是又笑起來,“大人,我給你帶了些粗鄙的飯食,拿薺菜煮的粥,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