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送大紅喜蛋,大熱的天,喜蛋壞了,青娥索性沒吃,剝了擱在桌上,趙琪回到家來正餓,塞嘴裡嚼著吃了,還鼓著腮幫子來問她是誰家辦喜事。
今日幾句話將趙琪聽得直吸氣,他還當自己掩飾得極好,不成想只是門旮旯拉屎,天會亮——早晚要被識破。
青娥不留情面將他往外趕,“還要我可憐你哩,你只說把錢都給我管是不是應該的?”她又用力推搡兩下,“快出去,臭烘烘的別進我屋裡,我要睡了。”
這晚的月亮都是叫人憋氣的毛月亮,趙琪站在院子裡粗手粗腳擦個涼水澡,一面哆嗦一面齜牙咧嘴地跳回屋裡,故意凍得嘯叫幾聲,也不知是在惹誰注意。
青娥洗得香香的,充耳不聞,側身坐在床鋪上發愣。
忽然嘆口氣,抬眼將整間還算得上整潔的屋子巡視一圈,她最開始和趙琪兩個睡過大街,還睡過沒有屋頂的破草棚,能有而今的一片屋簷,全靠他們兩腿泥濘地走過來。
少爺說得再誘人,也只是男人不做準的承諾,比起“男人”,她曉得自己更需要“同夥”,這也是她屢次縱容趙琪的原因。
想通這一點,她心滿意足鑽進被窩裡,可等躺下,還是免不了一陣不大爽快地翻來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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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趙琪憂心忡忡,瞞著青娥去到賭坊去打探,得知馮俊成果真如他自己所說,閉門不出,潛心準備起了開年二月的科舉會試。
江之衡見趙琪格外關心馮俊成的去向,拇指摩挲牌面,一時間心裡也泛起嘀咕,擔心他這是發現了什麼端倪,隨即打算將此事告知馮俊成。
他臨時起意到馮府拜訪,穿過黑油門,瞧見門房上幾個小廝正坐在一起抽葉子戲,周圍站著三個衣著陌生的小子,揣袖籠看得聚精會神,顯見府里正有客人來訪。
江之衡隨即問起領路的丫鬟,那是誰家的僕役。
小丫鬟也正偷瞧著玉樹臨風的衡二爺,被抓了包地臉紅道:“是二小姐和姑爺,正在老爺太太那兒說話呢。”
江之衡輕佻眉梢,轉而問:“那你家少爺呢?”
“少爺也在老爺太太那兒,不如您先隨我到鳳來閣稍侯,我這就去回稟少爺。”
“有勞姑娘,不必催他,我在鳳來閣等等就是。”
江之衡袍角撫過廊上雕刻精美的木欄,來到馮俊成的書房,靠窗坐下,沏了茶等。
小几上的香爐還在升起嫋嫋白煙,聞著是最簡單最純粹的檀香。
桌上攤著馮俊成寫了一半的文章,江之衡拿起隨意讀了幾行,隨即擰眉又翻兩張,叫內容吸引,逐字逐句細細品讀。
光顧著驚訝,不留神身後有人叫他,江之衡愕然回身,想不到會在這兒見到馮知玉。
“二小姐。”江之衡將手上東西擱下,又無所適從地拿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馮知玉愣了愣,還是幾年來,衡二爺明年也要去投考進士麼?”
江之衡也不遮掩,笑了笑,“不比時謙,我還得等三年再投考一次鄉試。”
其實他本身就不願投身仕途,不知怎的,當著馮知玉的面,極難承認這句心裡話。
二人又生疏地閒聊了幾句,馮俊成趕了來,身邊還跟著來尋妻子的黃瑞祥,黃瑞祥那庸才光看皮囊與黃老爺年輕時神似,因此乍看去還算一表人才。
屋子裡三位“才俊”聚頭,這還是江之衡與黃瑞祥初次相見,二人報上大名,這才知道黃瑞祥表字“南風”,與大名相比出乎意料的風雅。
“名是外祖起的,字是我爹賜的。”黃瑞祥笑了笑,“故而許多人說我的名字相差甚遠,也確實如此。”
馮知玉見他人模狗樣,在旁翻書但笑不語,曉得馮俊成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