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人,施媽媽和岫雲都在其列,可謂眾星捧月,青娥就不去湊熱鬧了,轉而讓趙琪找店家打聽臨近的藥行和醫館。
店家見他們聲勢浩大來頭不小,連忙喊人請大夫。大夫到了看過茹茹說不是大毛病,就是趕路太累又著了涼,等喝點熱湯,燒退了就又生龍活虎了。
青娥見狀放下心來,見茹茹跟著小布袋似的吊在馮俊成身上,眼皮子沉甸甸又要睡著,她便也走了出去,想趁這時候小憩一會兒,晚上好去守茹茹的夜。
紅燕也跟她一道進屋,鋪了床又出去傳熱水,忙活一陣青娥合衣躺下,剛闔上眼聽房門開了,她以為是紅燕,左腳蹬掉右腳的鞋,沒有理睬。
直到那人坐到她身側,青娥睜開眼,倏地叫男人寬闊的背影嚇了一跳,定睛分辨來人是馮俊成,總算鬆一口氣。
“你怎麼這時候來了?茹茹有施媽媽看著?”
馮俊成卻只是往斜下看過來,青娥沒得有些慌張,
再說回沒能從馮家帶走青娥的秦孝麟, 他怒不可遏,恨不能追到順天府去,卻又不知道青娥是不是跟著馮俊成離開了江寧。
那晚青娥去了哪裡與他而言尚未可知, 猜測她跟著馮俊成走了, 可又拿不出證據, 因此也不好一怒之下瘋傳些什麼惹惱了馮家。
馮老爺只說自個兒勸了馮俊成,他說他心裡有數, 自會掂量清楚孰輕孰重, 應當不會到順天府去告秦家的御狀。
彼時秦培儀一聽,想發火又發覺自己棋差一著,讓馮家人鑽了空子, “這叫什麼話?那是勸住了還是沒勸住?他到順天府去會不會找我秦家麻煩?”
“勸住了。”馮老爺笑了笑, “秦兄弟你且看, 到時都察院會不會給你下達信函。”
秦培儀簡直咬牙切齒, “馮兄, 難道你忘了我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馮老爺頷首,“可那不孝子不聽我的話, 有什麼用?”他起身下逐客令, “馮俊成已經不是我的兒子,我不認他這個兒子。”
怕說到這兒秦培儀還聽不懂, 馮老爺乜目冷聲,“我和你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和我,不在一條繩上。即便我和你出了事, 火也燒不到順天府他的身上。”
秦培儀怒氣沖天, “你這是在逼我對令郎不利!”
馮老爺反而一笑,“這就要秦兄弟自己想清楚了, 該說的我都和他說過,勸沒勸住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你要陰他,他一定立馬拉你秦家下水。”
那日秦培儀摔門走後,馮老爺枯坐桌前,久久沒有做聲。
順天府多長家槐,樹身高大,花朵嫩黃,這樹分明在南方也長,就是沒有這兒的看上去高大,大抵是這兒地廣人稀,不似金陵秦淮一帶繁華,因此地更闊,樹也更高,就連天都變得又淡又遠。
青娥清早睜開眼,將手枕在臉側,透過湘色的帳子打量這間屋,迷濛蒙只見螺鈿的櫃子碼在妝奩前,透亮的西洋鏡斜對著床,只照得見她一雙腳,探在被衾外邊,動一動,鏡子的紗帳也動起來。
這屋子沒有在江寧時的寬敞,擺設也簡單,只是連日頭也偏愛她的窗,透進來的暖黃一片,投在她床下一隅。
茹茹從青娥身後探出頭,小腦袋亂糟糟睡成雞窩,趕了那麼久的路,難得睡上踏實一覺,兩隻眼睛都腫得像是水缸裡的望天小魚。
“青娥…”茹茹將臉蛋埋進青娥腰間,昨夜分明是頭挨著頭睡的,這會兒翻來滾去橫在鋪裡,抱著青娥,抬起一條腿纏在她身上,蹭得她衫子直往上跑。
小腳在青娥肚子上蹭啊蹭,暖暖滑滑的,又湊上去聞青娥的髮香,茹茹心滿意足,小手探進口裡嘬著,眼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