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別墅後,更能發現這裡的一屋一舍都極為講究,連擺件和擺件的位置都恐怕特意請人看過——正因為如此,全然現代歐式的裝修風格, 才越發讓人覺得突兀與違和。
半月懸掛式的書架上擺滿了半新不舊的典籍,牆壁上也掛著大家或是秦先生自己的手書——這些東西看起來,似乎才對的上警察所說的有關秦先生的身份——國學大家。
陳寒他們被保姆引去了正廳,正廳的茶室裡,秦先生正在烹茶。他見陳寒他們進來了,方才拄著柺杖慢慢站了起來。
陳寒注意到他的右腿有些不靈便,瞧起來像是三年以上的舊傷。
作為秦家的現任掌門人,秦先生約莫五十歲左右。但他頭髮還是烏黑的,面上也沒有學旁人蓄鬍子,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又沉靜、成熟又穩妥,遠比他實際的年齡看起來要年輕的多。如果讓趙明來看,他恐怕會猜一句四十歲出頭。
這位秦先生見到了他們三人,向他們微微頷首,開口道:“我是秦白毅,你們是堂叔爺的後人?”
陳寒回答:“後人算不上,只能算是該給他養老送終的徒弟。”
頓了一瞬,陳寒又道:“秦老先生,或許您該先讓我們見見死者,也許我們認錯了人。”
秦家的掌門人拄著柺杖,氣定神閒,彷彿半點兒也不在乎陳寒他們是否認錯了人。他對陳寒道:“不會認錯,堂叔爺說過他有後人,是他收的小徒弟。姓陳。”
秦白毅頓了頓,開口道:“你是叫陳寒吧。”
趙明聞言睜大了眼,忍不住對陳寒道:“神了,他知道你叫什麼!”
陳寒卻不以為然,只是道:“若您承認我的身份,能讓我見一眼我師父嗎?”
秦白毅道:“堂叔爺現在已經暫時停靈家中的祠堂,只等過了頭七,便鄭重葬進族裡。你若是想見,明日我便安排你去給他老人家上一炷香。”
陳寒:“……今日不行嗎?”
秦白毅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行動不便,今日時間已經不早了,太折騰。”
秦白毅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加上他又是長輩,陳寒他們自然說不得什麼。
秦白毅問:“今日就先坐下喝杯茶,在我家暫時休息一晚。明日我領你們去見堂叔爺。”
趙明聞言看向陳寒,如果瘋道士真的死了,那麼昆嵛山的下一代掌門就該是陳寒。他覺得自己該聽陳寒的。
陳寒同意了秦白毅的說法,在他的茶案對面坐了下來。秦白毅醉心國學,對茶道也頗有研究。他這茶案用的是渾然天成、僅人工修飾了一二的根雕,上面擺著上好的紫砂壺,壺裡泡著上品的大紅袍。
紅茶的香氣飄蕩在空氣裡,秦白毅熟練的洗茶泡茶,給陳寒三人一人端了一杯。
陳寒不懂茶,趙明也不懂。兩人只覺得香氣撲鼻,便一口喝了。祖師爺懂茶,他多看了一眼秦白毅,慢慢的品完了自己杯裡的茶。
趙明見著,忍不住道:“……我是不是也該給祖師爺買一套這個放家裡。”
陳寒想了想,不太在意:“不用吧,祖師爺用玻璃杯泡一杯能喝一下午,這個也太折騰了。”
趙明:“有道理。”
祖師爺:“……”默默擱下了約莫只有三指寬的茶杯。
秦白毅沒有聽清他們的對話,他執著壺,淡橘色的茶液傾盡他的杯裡。但他卻沒有拿起來品上一口,相反,他的視線仍然在陳寒等人的身上。
秦白毅狀似不在意般道:“這位應該是趙明,你的師弟,那位是堂叔爺的關門弟子嗎?我倒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陳寒聞言,眉梢微動。她擱下茶杯看了看祖師爺,見祖師爺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對秦白毅道:“對,小師弟雖然年紀小,但卻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