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不可能不知道吧?”
陳寒心想,你清醒著都不知道,我在骨祠裡面怎麼可能知道。
但她見趙明眼神清亮,知道對方也是擔心自己,所以就將她差點被骨祠裡的負面世界影響的事情給說了。
末了陳寒還道:“不過祖師爺不是叮囑你不要說嗎?你這麼說了,不怕他生氣?”
趙明嘿嘿一笑:“你不說,不就沒人知道了嗎?”
陳寒看了看天,心道還真不一定。她在骨祠裡甚至都能感受到祖師爺的存在,這個兩千多歲的、維持著少年模樣的神仙到底有多厲害,誰也看不透。
不過趙明說著又唏噓起來:“秦微瀾的世界為什麼會是她和秦青的過去啊,將骨祠裡變成那副模樣,應該也挺費力氣的吧?”
陳寒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道:“或許對於活在仇恨中的秦微瀾而言,那段記憶是唯一能撫慰她的吧。”
或者說,是唯一能讓她感受到暖意的存在。即使她最後憎恨起了秦青,可她內心的最深處,仍然覺得秦青是她人生最美好的存在。
可惜了。
陳寒這麼想著,便忍不住想到了秦白毅。秦白毅和秦微青,兩個隔了七十多年的人,但卻出奇的都選擇了同一條路。秦青失去了秦微瀾,秦白毅也失去了他的妻子。
秦青找了秦微瀾一輩子,秦白毅打算用自己為代價拉著秦家殉葬。
都要一個人站在全族的對立面,哪怕狼狽,哪怕艱辛。
大概是天道覺得秦家氣數該盡,又認為秦家命不該絕。所以才讓這家人的血沒有冷透,讓這家人的心臟還有一兩個仍在搏動吧。
秦白毅聽聞了趙明的來歷,也不顧旭日將升未啟,正是天霜夜白的秋涼十分。只在肩上披了一件外衣,便匆匆來見他們,而後道:“那就等堂叔爺出殯吧。”
“這件事三叔他們不敢人看出不妥,所以自然是要跟去殯儀館的。他們不在,我們做起事來也方便。”
陳寒點頭,表示接受秦白毅的提議。她轉身欲走,卻又想起了秦青,想起和所有人理解中全然不同的秦青。
所以她回過了頭,看著周身毫無怨氣,氣息平寧沉靜的秦白毅,問道:“秦先生,您家裡那隻常來敲窗的嬰靈,您知道嗎?”
大概是秦家已經沒什麼能再瞞陳寒的了,秦白毅自己也徹底放開。他對陳寒道:“知道,那是三叔用來監視我的。”
“我雖然在後期表現的很配合,但我三叔不信我,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說服自己繼續在這個地方住下去,我搬了出去。所以他想法子弄來了這東西,每晚來提醒我。”
秦白毅語氣平靜:“提醒我,我和秦家是一體。這血債誰也逃不了。”
趙明聞言,插口道:“所以你才會喝寧神的湯藥,為了避免晚上被嬰靈騷擾?這也不對呀,那你既然知道嬰靈的存在,怎麼會不知道樓下的香爐?”
秦白毅回答:“大概梅媽立的。她可能以為這是我做下的孽。但她心裡又覺得我這個人還有點可取之處,是她眼裡的好人,所以她為我立香爐,好讓晚間來敲門的東西早點兒心滿意足去投胎,放過我。”
秦白毅說著短促的笑了聲:“可能不能投胎,從來都不是他們自己能說了算的。而我確實做了孽。”
陳寒陷入了沉默,她沒想到秦白毅家裡夜半來敲門的嬰靈是這樣的緣故。
陳寒道:“秦先生,請原諒我的好奇,我想再問問您,您的腿是怎麼摔的?”
秦白毅下意識就摸上了他扣上了手腕紅繩的戒指,他的指尖觸碰著鑽石生硬的稜角,眉眼間顯出了皺紋。
他說:“我本來該死的,我的妻子捨不得,所以我只是壞了條腿。”
他說的很簡單,輕描淡寫。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