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宣佈由趙宗實知宗正寺,雖然還沒有明言趙宗實就是皇嗣,但朝廷議立嗣的騷動還是平息了下來,因為知宗正寺本身就是一種訊號。
而歐陽辯面諫趙禎的事情廣為流傳,朝臣紛紛猜測歐陽辯是如何面諫的,但總是不得其領,實際上歐陽辯自己也一臉的懵逼。
特麼的我面諫了?
還言辭激烈,將趙禎說得汗流浹背?
這特麼是誰傳的謠言?
歐陽修卻道:“是陛下親口所說的。”
歐陽辯:“……”
於是歐陽辯藉機找機會再次見趙禎。
趙禎笑得賤兮兮的。
“陛下,傳說我面諫了你,還言辭激烈,讓您汗流浹背?”歐陽辯求證道。
趙禎沉重點頭:“對啊,你看,這一次你又來面諫了!”
歐陽辯:“……”
“臣這一次又面諫陛下什麼了?”
趙禎想了想道:“你見朕遲遲不肯宣佈趙宗實是皇嗣,於是提出疑慮,說自古禍亂之始,唯有不由繼亂之始,未有不由繼嗣不立,付屬之心不豫定,而遂至後世爭奪危亡,使天下赤子糜爛塗地而受敝者也。
....前日未命宗實。人人上言早建儲嗣。今日乃無一人敢言者,非今日之人不忠也。蓋前日未有主名,泛為公言,而陛下不疑也。
今日補一宗正官雖非繼嗣,似有主名,又陛下猶豫遲疑,自冬徂秋十月矣,中外之人,無貴賤賢愚,人人自顧私計,懼陛下見疑獲罪,不敢出一言,但日聽朝廷所為以卜治亂而已。臣職為諫官,儻又不言,則誰為陛下言者?”
歐陽辯咀嚼了一下其中的意味,驚道:“臣竟然如此耿直敢言,竟然如此大膽?”
趙禎嘆息道:“可不是嘛,人人都說歐陽辯尸位素餐,哪裡知道歐陽辯其實不僅忠君愛國,還耿直敢言,實在是言官中的言官!”
歐陽辯:“……”
他苦笑道:“陛下,這又是何必呢,這等名聲該給您得了才是,您主動提出,天下人俱都會稱頌您的仁名,臣擔不起這個名聲。”
趙禎站了起來,走到歐陽辯的身前,歐陽辯趕緊起身。
趙禎仰頭看著已經高了自己一個頭的歐陽辯,高興道:“小和尚竟然比朕高了一頭了!”
說著趙禎有點動情起來。
“……從至和元年,朕認識了小和尚你,從此之後,咱們大宋朝的國庫便一日比一日充盈起來,到得今年,大宋國庫之充盈,超過任何一朝一代,嘉佑之治必將比肩盛唐文景之治,甚至超過開元盛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小和尚你!”
歐陽辯道:“臣不敢當。”
趙禎拍了拍歐陽辯的肩膀:“沒有什麼不敢當當不起的,你值得的。你剛剛說朕主動提出會得仁名,其實不必了,有了這些年的政績,朕駕崩後的廟號定然不會差的。”
趙禎笑了笑。
“你小和尚擅長理財,大宋因你而富,但時人最為讚許的是清名,對於幹事卻不太瞧得起,所以朕給你升官,總有人說事。
這一次,反正都是立嗣,乾脆朕就給你這個清名,讓你成為年青一代清名最盛的官員,這對你以後的仕途有莫大的助益!”
歐陽辯不由得動容:“陛下……”
趙禎笑了笑道:“外面的那些人,一個個打著為朝廷為國家著想的旗號,呵呵,朕當了幾十年的皇帝,還看不清他們的心思?
忠貞體國的不是沒有,但大部分都是在向未來的帝王獻媚罷了……”
歐陽辯心中驚駭:“陛下……!”
趙禎擺擺手:“無妨,暖閣中除了你我之外,別無他人,今日就是想和你說幾句真心話。”
歐陽辯感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