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馬車,僕人揮動馬鞭,在空中一個炸響:“起行咯,老爺上朝咯!”
站在屋簷下的奴婢們齊齊道:“恭送老爺!”
歐陽辯忍不住捂臉,好久沒有經歷這麼一趟,還真的有些不太習慣了,他感覺甚為羞恥。
馬車轔轔,一轉彎來到了御街之上,黑暗之中,御街上已經有不少的馬車掛著燈籠而來,燈籠上掛著主人的姓氏。
這路上一般不會打招呼,大家都窩在車上閉目養神呢,即便是天天上朝的人,也絕不會習慣這麼早起身,這個時候起來大多還是昏昏欲睡的狀態,所以沒人願意和別人打招呼,也沒有人願意別人來和自己打招呼。
誰還沒有個起床氣呢。
不想別人來打擾自己是因為想多歇息一下,不主動和別人打招呼,那真的是怕撞別人槍口上。
這樣也好,歐陽辯可以不必和別人打招呼。
大宋朝每天早上其實不僅只有一個朝會,而是有兩個朝會在同時進行。
一個是在文德殿常朝,另一個則是垂拱殿早朝起居。
歐陽辯要參加的是垂拱殿早朝起居。
這個朝會才是真正重要的朝會,而文德殿常朝其實已經是形容虛設了。
因為宋朝的利益沿襲唐朝,又有了一些新的發展。
宋代朝會分為聽政和禮儀兩大內容,朝參就是官員參拜君主的一套禮儀活動,北宋前期的朝參制度,在雜糅唐、五代制度基礎上,又增添了部分新內容,因此造成制度設計上的重複。
所以這才出現了兩個朝會同時在進行的局面。
而兩個朝會都需要宰執在場,因為垂拱殿的朝會更加重要,所以文德殿的朝會只能流於形式了。
歐陽辯來到了垂拱殿外等候,他來得比較早,也許是因為從慶州回來後的第一天上班有點興奮的原因吧。
不過其他的人也陸續到來。
歐陽辯的官職品階雖然在這垂拱殿早朝上算是吊車尾的,但是論知名度和權力,那可是排在前列的。
知名度不用多說,歐陽修之子、豪放派詞宗、變法領袖之一、皇帝面前的紅人、可能還是大宋最有錢的人,這些頭銜哪怕只是擁有其中一個,雖然未必名聞天下了,但能夠進入朝會的官員就一定會認識他。
所以歐陽辯叉著的手就沒有機會放下來,笑容像是長在了臉上,但他已經感覺到臉已經有些僵硬了。
好在有資格上朝的人不多,滿打滿算下來也不過是幾十個人。
歐陽辯不僅臉皮發僵,眼皮子也在不斷地下垂,年輕人精力是好些,但對睡眠也更執著。
其實不僅歐陽辯如此,其他人臉上的疲倦和張口說話時候帶著口氣,就知道他們其實也還沒有真正的清醒呢。
文官們一直在鞭策皇帝,要做一個明君、要做一個勤勉的皇帝,但是皇帝當真勤勉起來,他們又要叫苦不迭了。
宋朝的君主日朝聽政制度從太祖、太宗建立、真宗執行,而仁宗、英宗則是因為太后垂簾聽政以及身體的原因,並沒有嚴格的執行,但趙頊不一樣,他精力旺盛,勤勉程度比太祖、太宗、真宗、仁宗以及英宗都要勤勉得多,從執政以來,沒有一日是缺席的。
而且趙頊即便是在一些原本不需要上朝的時候,比如說旬日、節假日、出宮巡幸的時候,他依然堅持上朝。
這讓歐陽辯暗自吐槽,是不是趙頊因為從小看仁宗和英宗被大臣噴不夠勤勉,所以他堅持上朝,其實是一種帶著報復性的行為。
哼,你們不是喜歡噴皇帝不夠勤勉麼,那我就勤勉到了極致,讓你們無話可說!
不過,這種吐槽也僅僅是一種吐槽,因為趙頊是真的喜歡。
根據史書記載,趙頊從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