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荷撇撇嘴,算不得熟還專門下帖子,郡主的心思可真難猜。
目光瞥向他俊秀的面容,心底忽又生出一個想法。
這個宣城郡主……該不會對謝蘭衣有意思吧?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襄荷一拍大腿,立即慫恿道:“我也收到請柬了哦,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總悶在屋子裡會悶出病的,偶爾也要出去散散心嘛。”
謝蘭衣卻無情地粉碎了她看八卦的念頭,斬釘截鐵地道:“不去!”
☆、84|5.11
端王府裡一派熱鬧暄暄。
今日不僅是宣城郡主生辰,更重要的是十八歲生辰,從前朝流傳下來的規矩,十八歲便算成人,男女方可嫁娶。如今婚嫁雖已不太遵循這個年齡,但十八歲生辰到底比尋常生辰要隆重些。
除了與郡主同齡的閨秀們,許多夫人和無官職的老爺們也登門道賀,只除了官員們因要避嫌而未來,整個襄城上層人士幾乎齊聚在此。
門房處小廝收了一張又一張請帖,迎來一位又一位貴人,賓客的名單便很快被整理出來,誰來了,誰沒來,一目瞭然。
宣城郡主的閨房內,熙熙攘攘擠了不下十個丫鬟僕婦,梳頭的,薰衣的,勻面的,上妝的……鶯聲燕語,脂粉膩膩。
衣裳妝面俱俱周到了,宣城郡主才揮退多餘的丫鬟僕婦,起身正要走向小姐們所在的花園,忽地想起什麼,朝門外一個僕婦道:“賓客名單可整理了?”
那僕婦忙將袖裡的冊子呈上。
宣城郡主翻了翻,在快速翻過十來頁小姐夫人的名單之後,是寥寥不到兩頁的男子名單。
不到兩頁的名單,兩眼便能掃完,她卻細細地瞧起來,將那一個個名字看的清楚之後,斂下眼,將冊子扔回僕婦懷裡,不發一言地邁出門。
花園裡又是一番熱鬧場景。
端王府的園子景緻自然是極好的,又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時節,滿園子花紅柳綠,蝶舞蜂忙。
小姐們所在的園子名曰忘憂,園子裡點題的花兒卻不是有著忘憂別名的萱草,而是正值花季,開得肆無忌憚如火如荼的月季。
只看那月季花冠下筆直如樹的莖幹,便知這月季是購自鼎鼎有名的鶴望花鋪。
五年前,鶴望花鋪憑藉著新奇的月季簪花和一盆極品蘭花揚了名,但蘭花只有一盆,賣了便沒了;月季雖風靡一時,但任何流行都不過是一陣風,風有生便有息,很快,更新鮮的玩意兒攫去了閨秀們的目光,月季簪花逐漸少見於閨秀們的發上,鶴望花鋪的生意便也趨於平淡。
許多人以為鶴望花鋪便要這般沉寂下去了。
但是,這年秋天,鶴望花鋪又推出十色新品菊花,俱是以往從未見過的品種。菊花雖不如牡丹蘭花等能賣上天價,但秋來賞菊早已成風俗,每到秋季,冠以賞菊之名的宴會便不知凡幾,賞菊宴上若有別家沒有的新花,自然便是值得誇耀的事。因此,這十色新花很快便被一搶而空。
同時,以往只做切花賣的月季也有了苗木出售。且不同於尋常薔薇要搭架爬牆,鶴望花鋪的月季赫然如樹一般,莖幹粗壯挺直,樹冠如傘,傘上滿是碗口大的花朵,紅的粉的,遠遠望去如彤雲生樹,光彩熠熠奪人眼目。
很快,襄城大戶人家的園子裡或多或少都出現了鶴望花鋪樹月的身影。
鶴望花鋪再次賺了個盆滿缽滿。
此後幾年直至如今,每年春秋兩季,鶴望花鋪總有新品花草問世。無論是牡丹蘭草這等價比千金的名花,還是以前不為人知的山野草花,一經鶴望花鋪培育包裝,總能引得襄城豪富們競相追逐,無不以自家庭院中有一兩盆鶴望花鋪的當年新花為榮。
且花鋪的名聲越傳越遠,即便是京洛之地,也遍傳襄城蘭氏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