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她離開後就讓木匠趕製了。謝蘭衣看不到她爬太師椅的窘狀,自然只能是萬安安排的。
“多謝萬爺爺。”襄荷笑著朝一旁的萬安道。
萬安正在沏茶,碧綠的茶葉在白瓷杯裡自由舒展,杯上騰起飄渺的白色水汽,使得陽光充足的室內多了絲溫暖。
聽到襄荷的話,他疑惑地“嗯”了聲。
襄荷正要再說,謝蘭衣卻已經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對襄荷道:“今日讀這本。”
襄荷只好接過書,朝萬安笑了笑便坐在凳子上,翻開書讀起來。
將沏好的茶放在兩人身前,萬安看了看謝蘭衣的神情,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悄悄退下,留給兩人一室的靜謐。
這一日又是天色將晚時才離去,離去時襄荷才忽然想起:謝蘭衣怎麼會知道從書架上抽的書是哪一本?
但很快她自己就找好了答案:也許他記熟了每本書在書架上擺放的位置吧。
如此每日去玫瑰園,與襄荷整日廝混的卜落葵很快便察覺到好友的異樣。襄荷也並未想過隱瞞,因此卜落葵一問,她便悉數講了。
卜落葵聽了當即便要襄荷帶著她去,襄荷不知謝蘭衣是否願意,因此便沒有直接答應,問過謝蘭衣,得到一個“無妨”的答案後才帶著卜落葵去了。
重回童年玩樂地,卜落葵十分興奮,見到謝蘭衣後更是漲紅了臉,生生按住性子在書房待了許久。只是她終究生性活潑,在書房除了襄荷的讀書聲,便再無其他聲響,因此沒待到最後便按捺不住,自己跑園子裡玩去了。
萬安對小孩子一向富有耐心,卜落葵在園子裡鑽來鑽去地笑鬧,他也在一邊跟著鬧,兩人倒是十分有忘年交的架勢。
因為兩人的笑鬧,玫瑰園終於有了絲鮮活生動的氣息,即便是在書房,也隱約聽得見外面花園裡的聲響,透過玻璃窗更是能看到卜落葵活躍的身影。
襄荷看了看窗外,笑笑,繼續翻到下一頁。
此後卜落葵又跟著襄荷去了幾次玫瑰園,只是玫瑰園畢竟僻靜,除了滿園的花,能陪她說話的只有一個萬安,她去了幾次後便興趣寥寥,再不常去了。
這期間,襄荷多方打聽,終於知道了謝蘭衣的身世。
謝蘭衣的父親襄城縣公謝燊曾是前朝太子,前朝末帝命長,謝燊快到三十歲了還是個太子。好不容易末帝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大限將至,臨了臨了,吳家造反了。只差最後一步,謝燊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變成了被囚冷宮偏院的襄城縣公。
謝燊原本還是太子時便已經有了二子,但前朝滅亡,他被封為襄城縣公後,這二子都相繼亡故。
謝蘭衣是謝燊被囚禁後生下的孩子,也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孩子。
謝蘭衣七歲那年,謝燊因飲酒過多暴斃。謝燊下葬的當夜,前朝太子妃,也就是謝蘭衣的生母引火*,所居住的宮殿燒成一片火海。謝蘭衣生母被燒成灰碳,滿宮下人無一人逃脫,只有謝蘭衣被萬安拼死救出,但也因此被燻壞了眼睛喉嚨,雙腿更是被房梁砸斷,從此形如廢人。
表面上打聽來的資訊就是這些,至於其中有多少偽飾,襄荷卻無從知曉了。
去慣了玫瑰園,襄荷便發現,謝氏主僕都不欲與外人過多接觸。雖然書院接納了他們,但除了苟無患,登門者寥寥,襄荷往來數日也只見過苟無患來過一次,其餘時間玫瑰園都只有謝氏主僕二人。
但無論是謝蘭衣還是萬安,對這種生活狀況都十分適應的樣子,卜落葵造訪時萬安都會與她說笑玩耍,但她不再常來後,萬安卻也絲毫沒有失落遺憾。
襄荷有時想,如果自己哪天消失了,謝蘭衣或許只會覺得少了個為他念書的人,而不會有除此之外的任何不適。
即便她每天都去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