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東靠在門外的牆上,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屋裡的動靜,就算先前齊意欣開槍打碎土陶花瓶的巨大動靜,都未能讓他動容。
可是齊趙氏最後一句喊出來的話,卻讓顧遠東眉頭緊皺。他轉身一腳踹開門,大步走進去,看見正往門邊躲過去的齊趙氏,對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抽過去。
顧遠東的力氣當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齊趙氏被顧遠東這一巴掌,直接抽得倒在地上,立時就暈過去。
齊意欣看見顧遠東盛怒的樣子,唯恐他拔槍殺了齊趙氏,忙搶上去按住他的手,道:“東子哥,我還有話要問呢,別把她打死了。”
顧遠東回身一腳將禪房的門又踹得關起來,對齊意欣道:“我早說,將她女兒一起帶過來。她不說實話,就給她女兒灌她的特製烏雞湯,一直灌到她說實話為止。”
齊意欣耷拉著頭,半晌方道:“……若是那樣她也不說,怎麼辦?”
顧遠東兩隻手對著擰了擰,骨節啪啪作響,“那你就把她交給我。我們顧家軍的刑房裡諸多刑具,就是鐵觀音也要給我開口說話。你看看你們家這位填房夫人,有沒有鐵觀音那麼厲害!”
齊意欣的頭垂得更低,心裡有一個不妙的猜測,卻不敢說出口。
顧遠東看著齊意欣頭頂的髮旋,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以為是自己剛才的暴怒驚到了她,深吸兩口氣,儘量放軟聲音,道:“我先出去,你拿冷水潑醒她,繼續問話。”頓了頓,顧遠東又教齊意欣一個乖,“就把我剛才的話,一個字不漏的全告訴她。若是她還嘴硬不肯說,我們也別無他法,只好用刑,對她,還有她的兩個孩子,全部連坐。”
齊意欣大驚,“你真的要連坐?可是齊意娟和齊意誠……並不是幫兇……而且新朝已經廢除連坐之刑了。你這樣做,讓人知道,會觸犯刑律的!”齊意欣雖然對連坐之刑不以為然,可是她更關心的,是這件事會影響顧遠東。她不想顧遠東為了她的事,鬧成眾矢之的,最後眾叛親離。
顧遠東卻認真地道:“我管不了那麼多。誰對你不利,我就是給她骨頭裡面榨出油來,也非把她的嘴撬開不可!”說著,顧遠東轉身離開禪房,將門重新帶上。
齊意欣咬咬牙,知道這件事,一定要自己解決。如果要等到顧遠東出手,恐怕就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禪房一角有一個鐵製的洗臉架,上面放著銅盆,銅盆裡面似乎也有一些水。
齊意欣走過去,端起銅盆,顧不得那水觸手冰冷,往齊趙氏臉上潑過去。
齊趙氏嚶嚀一聲慢慢醒轉,嘴角一縷鮮血順著潑到頭臉的冷水,被稀釋成淡褐色的水流,緩緩流下脖頸。
齊意欣蹲在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領,臉上帶了幾分不耐煩,急切地威脅她道:“我最後問一次,你老實把那烏雞湯的特殊效用說出來。如果你還遮著掩著,我就只有拿你和你女兒做試驗了。如果你想著你還有兒子,可以犧牲自己和你女兒的命保你兒子,我也對你說一句,別做美夢!我會讓你兒子成為喪家之犬!”
齊趙氏睜開眼,被顧遠東掌摑的半邊臉紅腫的厲害,已經將那邊的眼睛都擠得只剩下一絲細縫。她盯著齊意欣的面容,在心底裡衡量著齊意欣這話的真假。
難道她真的已經有了方子?還是她在虛張聲勢?
齊意欣見齊趙氏還是冥頑不靈,只好一字一句地將方子背了出來:
“銀杏葉,三錢……當歸,四錢……燕麥,二錢……”
隨著齊意欣的背誦,齊趙氏的瞳孔睜得越來越大,呼吸越來越侷促,到最後,居然整個人趴在地上大喘氣。
齊意欣看見齊趙氏這幅樣子,心裡也越來越冷。——看來,這個女人對這個方子,根本就是心知肚明!
“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