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眼望著對面帳幔上的粉白蓮花繡圖,道:“你知不知道,以前大齊朝還在的時候,後宮裡面最得寵、有權勢的妃嬪是誰?”
齊意欣更加莫名其妙,“當然是皇后了。——笨!”
顧遠東低低地笑,側頭在齊意欣面頰上又親了親,“笨人就喜歡說別人笨。”
齊意欣聽得著惱,在顧遠東身上狠狠掐了兩下。
顧遠東將她兩個張牙舞爪的小爪子用一隻手握住,不再逗她,笑著道:“當然不是皇后,而是皇帝寵幸最多的那個妃嬪。”
齊意欣住了手,眨著眼睛看著顧遠東,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顧遠東翻個身,仰躺在床上,將齊意欣抱起來,放在自己身上,摟著她香軟的身子,將頭埋到她頸項處,深深吸一口氣,含蓄地道:“所以,在我們這樣的人家家裡也一樣。女人的權勢和威望,都來自男人。”
齊意欣從顧遠東胸膛上撐起上半身,以手支頤,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男人寵幸哪個女人最多,哪個女人就最有面子?——所以你若是經常讓我頂著香腸嘴,大家都‘看見’了你對我的寵幸,所以會對我敬畏有加?”
“說得不錯。你要知道,在內院裡面,當然是男人跟哪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最多,哪個女人就是真正的當家主母,這種地位,跟名份無關。若是沒有男人的寵幸護持,哪怕是管家理事有名份的正妻,也不過是個管事婆子而已……”
齊意欣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就聽見一陣爭吵聲從門外傳來。
顧遠南那有些尖利的嗓音似乎穿透力十足,突破內室的紫檀木大門,又穿過厚重的撒花軟簾,來到裡面這間屋子裡。
齊意欣將身上的睡袍攏緊些,對顧遠東似笑非笑地道:“天還早呢,晚上再說吧。——我們這個內院,只有一個女人,你不會只讓我做管事婆子吧?”拿顧遠東剛才說的話,調侃他。
顧遠東挫敗地拿拳頭往床上猛砸一下,冷著臉道:“你不是說要分家嗎?我看我們還是早些分了的好。”
齊意欣知道顧遠東剛才已經箭在弦上,卻不能發作出來,肯定是心裡窩了一團火。
可是顧遠南那邊,誰知道那個人會鬧出什麼事?還是先等一等再說。
“分家肯定是要分的,也不急在一時。我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這個家沒有規矩。”齊意欣轉移著話題,讓顧遠東慢慢平靜下來。
“她既然來了,肯定是要見你一面的。”齊意欣從床上坐起來,也拉顧遠東起身。
顧遠東懶洋洋地坐起來,掀開被子,兩條長腿從床上下來,尋到床踏板上的拖鞋穿上,偏頭對齊意欣道:“是要立規矩才行。不然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往你這邊來,真讓人煩不勝煩。”
齊意欣看見顧遠東半敞著雪白的中衣坐在床沿,回望過來的側影俊美無匹,心裡歡喜,撲過去從後面抱住顧遠東,將頭擱在他的肩膀,笑道:“你這個樣子,是故意誘惑我的吧?——我後悔了,不想讓你走……”
顧遠東燻然欲醉,側頭看著齊意欣近在咫尺的面頰,低聲笑道:“你想法子把我留下來吧,我一定不走……”
兩個人正旁若無人地纏綿,內室的門轟然推開,一個人影一陣風似地從外面闖進來,正是顧遠南。她不知如何突破了蒙頂和眉尖的阻撓,徑直闖入內室。
顧遠南憋著一口氣衝進來,看見自己心心念唸的二哥顧遠東坐在床沿邊上,雪白的中衣半敞,露出底下古銅色堅實寬廣的胸膛,偏著頭,眼望著趴在他後肩上的齊意欣微笑,溫柔的眼神能溺斃天下所有情竇初開的少女……
而齊意欣身上的睡袍揉得鹹菜一樣,皺得不像樣子。
顧遠南的眼睛瞪得如銅鈴一樣,被眼前的景象刺痛雙眼,更刺痛心裡最深處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