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東子哥,我希望你能明白。再說,我就是嫁給你,也不會……不會和你有夫妻之實,你這又是何苦?難道你還真的納幾房侍妾來生孩子?你知道,我這個人很狷介,眼裡容不得砂子。我若是真的嫁給你,就算沒有夫妻之實,我也容忍不了你有侍妾,更容不了你讓你的侍妾生出庶子庶女。”
說著,齊意欣兩手一攤,“你看,我又妒忌,又惡毒,自己不陪你,還不讓你納妾,這樣的女人,幾乎是一無是處,你現在認清我的真面目,實在是猶未晚也。——趙大小姐是個好人,又對你百依百順,就連退婚也聽你的,我們退婚之後,你還是跟趙大小姐訂婚吧。”
顧遠東冷笑一聲,“既然你都要跟我退婚了,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無論要娶誰,都跟你無關!”說著,從暖閣的長榻上霍然站起來,大步走出門外。
齊意欣半垂著頭,如同木雕一樣,一動不動,聽著顧遠東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
過了許久,一滴一滴的眼淚從齊意欣的眼裡流出來,滴在她手裡捧著的茶杯裡面,濺起一點點的水花,又落到她身上穿著的米白色金線織花的對襟長褂子上,氤開一團團如煙似霧的痕跡,就如水墨山水一樣。
齊意欣放下手裡的茶杯,從長榻上站起來,快步急奔,衝到自己的內室裡面,一頭撲到自己床上,將頭捂在枕頭上,悄沒聲息地痛哭起來。
……
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走到齊意欣床邊停下來。
齊意欣埋頭痛哭,根本就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
顧遠東去而復返,看見齊意欣這個樣子,慢慢坐在她的床邊,伸手將她從枕頭上撈起來,按在自己懷裡,緊緊抱著她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要退婚,然後把自己埋在枕頭上憋死?”
齊意欣一驚,待知道是顧遠東回來了,反而哭得更厲害了,全身都抽搐起來。
顧遠東嘆口氣,放開她一些,拿帕子給她臉上拭淚,“我說過,無論有什麼事,只要我們一條心,就一定能過去。——這麼重要的事,你跟我說都不說一聲,就直接將我三振出局,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齊意欣聽見這話,心裡又難過,又歡喜,情不自禁地就將自己這陣子一直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東子哥,我一輩子都不要嫁人。我受不了那種沒有尊嚴的日子。如果一個女人,非得要夜夜跟男人苟且才能活下來,我不要這樣活著,我寧願去死……”一邊說,一邊抽泣得厲害,又有些想往他身上撲的意思。
顧遠東往旁邊挪了挪,和齊意欣分坐在床的兩端。
齊意欣察覺到自己剛才有些失神,忙暗暗用指甲在手掌心狠狠掐了一把。
看見齊意欣這樣痛苦,顧遠東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她。而且他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什麼言辭都是蒼白無力。他需要做的,是用時間來向她證明。
“你別哭了。”顧遠東不會說花言巧語,翻來覆去只得一句話,讓齊意欣別哭了。
齊意欣抽抽噎噎地止住淚,道:“我這輩子,是要處女終老的。東子哥,你是顧家唯一的男丁,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就拋棄你的家族責任。——你若是真的那樣做,就是你自私,不負責任,我也不會領你的情,認為你是為了我。而且我會因為你的舉動,成為千夫所指,就連伯母也會恨我。”
說著,齊意欣抬起頭,以前清亮明澈的眸子紅腫得厲害,“我已經讓上官伯母失望了,我不想讓顧伯母也失望。”
顧遠東看著齊意欣,目光深處有幾分隱痛。
齊意欣不敢再看顧遠東的眼睛,低頭拿帕子捂在臉上。
顧遠東坐在床的另一端,靜默半晌,終於道:“意欣,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在一切被證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