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皇上精打細算,這兩年就給主子做了這一件狐皮披風,上面還這麼多雜毛……也是太后娘娘好說話,懶得查這些。”
她之前夢到許多書裡的內容,知道她後來纏綿病榻,惠妃曾施以援手,寧櫻向來恩怨分明,告誡道:“惠妃娘娘是真的簡樸,這種話以後你不要再說。”
是這樣嗎,惠妃有這麼好?她不太相信,總覺得惠妃是故意剋扣貴人,誰讓這宮裡沒皇后,皇太后又不喜歡管事呢!不過惠妃這麼能幹也一樣不得皇上的心,主子好歹沒那麼勞累。
四人往千秋亭行去。
此亭離棠梨殿不遠,如果是很遠的地方,寧櫻也未必會去。
遠遠看見一片嫩黃色,在燦爛的陽光下十分亮眼,她的心情不由得大好,快步而前。
香味入鼻,她笑道:“你們過來折幾支,等會帶回去。”
“這宮裡的金梅確實不一樣,我家種的就沒那麼好。”前方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
寧櫻尋聲望去。
劉貴人從一株粗壯的金梅樹下走出來,微微一拂身:“寧姐姐,好巧,你也來看金梅。”
她們是同一日被選入宮的,寧櫻若沒有那次衝動的擋箭,此時肯定與劉貴人一樣還是貴人,仍然住在兩人一間的玉翠軒。寧櫻笑一笑:“金梅開得好,不來看可惜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劉貴人輕嘆聲,“金梅開花不過二十來日,錯過了就是一整年。”她摘下一朵放在掌心,“姐姐,不知不覺我們在宮裡也住了兩年了,我現在還記得那日跟姐姐一起被嬤嬤罰跪的事情。”
她們初來乍到不懂宮裡的規矩,都要由嬤嬤教導後才能去伺候皇帝,寧櫻也回憶起了那段日子。
不堪回首,她想,但凡聰明點,就該捅個簍子被趕出宮,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出來走一趟都能遇到稱呼她“姐姐”的妃嬪。
寧櫻搖一搖頭,翹首觀賞金梅。
陽光落在她臉上,肌膚如白瓷細膩,美玉一般,劉貴人心想若她有寧櫻這等容貌,早就贏得皇上的獨寵了,又怎麼會在擋箭之後還沒能伺候到他?只能說寧櫻傻,不會使什麼手段。
她們好歹住在一起過,劉貴人對寧櫻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忽然拉起她的手道:“寧姐姐,等會我去你那裡坐坐可好?”
寧櫻本來也閒著,沒拒絕:“好啊,去我那裡看看蘭花。”最好看中了,順手拿兩盆。
紅桑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跳了下。
等宮女們折了一些金梅後,她們回棠梨殿。
因楊昭儀是住在正殿的,出於規矩,劉貴人使人去詢問了一聲,楊昭儀沒有不準,但也沒現身。
玉翠軒位於禁宮之西,離皇上所在的文德殿很遠,棠梨殿就近多了,而且就算側殿的小院都很寬敞,那是獨屬於寧櫻的天地,瞧著裡面種著的花木,劉貴人忍不住心裡泛酸。
要是那天她也大著膽子去擋箭就好了,可惜她當時腿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劉貴人四處張望,目光掠過幾壇封著的酒後又落於屋簷下的一排蘭花上,打量著問:“姐姐,我記得你養了十盆的,怎的少了一盆?”在玉翠軒的時候寧櫻就花了不少銀子去買昂貴的名品蘭花,不像別的貴人都用在打點黃門與宮女上,好得到皇上的行蹤。
寧櫻道:“送了一盆給楊昭儀。”
劉貴人聽了極為驚訝。
走入屋內,寧櫻讓月桂上茶,二人對面坐下說話。
“寧姐姐做了婕妤,各處都不一樣了,瞧瞧這屋多大,有左右兩間呢。”劉貴人露出羨慕之色。
比起玉翠軒是好多了,不過頭上壓著個楊昭儀,讓她選,她寧願住玉翠軒,寧櫻端起茶喝一口:“其實你住了也未必覺著好的。”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