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個男人還沒離開的時候。
可今天母親的主治醫生打電話說,自己母親的精神病有望好轉了。
只要自己母親精神狀況一好,不再想盡辦法自殺,自己就可以帶她出院了。
時閱趕到醫院的時候,主治醫生正好也趕到時母病房門口。
透過透明的玻璃,兩人可以看到病房裡一襲白裙的女孩子背對著兩人,正在耐心地哄著頭髮花白的老人吃飯。
時閱看著女孩子的背影,心情有點複雜。
那是常春喜啊。
主治醫生看著病房裡女孩子清瘦的背影,大為感動。
他記得昨晚10點的時候,自己還接到她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說自己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不能來醫院,等一有時間就會來的。
雖然自己並不清楚女孩子從事什麼工作,但她每次在醫院都要偷偷接很多的電話,就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忙。
但即使工作忙碌,這個女孩子一有空就來醫院,陪伴這些精神病病人們做遊戲,有時候還對輕微的精神病患者進行心理疏導。但,這個女孩子,陪伴時母的時間最多。
同時,時母的精神病狀況也是醫院裡最嚴重的一個。
主治醫生因為對女孩子今晚到來大感意外,又因為他等會兒還要值班檢查病人情況,心情或許有些急切,而沒有看清病房裡的那個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之前來的那個。
隔著病房,他當面對時閱交代清楚病人情況後,又大力誇獎了幾句病房裡的女孩子,迅速離開了。他還有很多病房沒有檢查呢。
時閱走進病房,常春喜正好回頭。
兩人在空中視線交錯了幾下,又迅速分開。
常春喜今天剛剛打聽到時母在這所醫院療養,所以出於愧疚和贖罪的心情才來的。
但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就遇到了時閱。想著自己母親和時閱父親的事情,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但時閱聽了醫生的話,以為那個一直來醫院照顧自己母親的女孩子就是常春喜,而常春喜現在這個低頭的舉動則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的付出。
“你今晚怎麼來了?”常春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語打破病房裡的沉默,只能乾巴巴問了一句。
時閱沒有回答,走到自己母親的面前,蹲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手腕,手腕上有一道很重的傷疤。
那是她當年自殺未遂留下的證明。
時母看著自己眼前兩個認不得的陌生人,害怕地往後躲。
她不想看見這兩人,不想,不想,她想見阮阮,自己的阮阮。
時母嘴裡大喊著,“阮阮,你快出來,你快出來,不要和我躲貓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