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阮東已經叫人尋了門板來,將老族長放了上去。
村中連死了兩個人,大家都人心惶惶起來,見池時走了,一個個的拔腿往家中跑,反栓上了門。還有一些,連家中都不敢待的,在那祠堂裡尋摸了蒲團坐著,不敢動彈。
冬日的天,亮得特別的晚,折騰了這麼久,東方依舊沒有一絲的亮光。
池時站在廂房的中央,看了看兩具屍體,繼續驗看起來。
“我們不去尋找老族長死亡的第一現場麼?在他被石頭砸死的地方,應該殘留有血跡吧。兇手是村子裡的人,你就不擔心,他殺完人就跑,然後咱們抓也抓不著了。”
池時眉頭都沒有抬,“久樂已經去找了,而且,常康一直沒有出現,你不是讓他暗中觀察,誰是可疑之人麼?我想他一個練武之人,雖然有些蠢鈍如豬,但也不至於,攔不住不會功夫的普通人。”
周羨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都叫你猜中了。”
“老族長身上都是一些陳年舊傷,他沒有被蛇咬,除了頭上的那個傷口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致命傷。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一邊驗屍,一邊等。”
“我們的出現,擾亂了兇手的計劃,他已經沒有每年殺一人,故意維持那可怕的詛咒了,而是選擇直接動手。婦人死掉的有三個,沒有道理,他只殺老族長一人。”
“怕死的人,一會兒自然會來,告訴我們我們想聽的答案。”
池時說著,又仔細的驗起屍來。
周羨沒有出言打擾,看著池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他覺得自己出言,那都是褻瀆。
這個人,到底是驗過多少具屍體,剖過多少人,蒸過多少骨,方才有這般熟手,可他也不過十六歲而已。
他的眼睫毛長長的,眼睛裡充滿了嚴肅和認真,雖然待在同一個房間裡,可是周羨卻是覺得,池時好似自帶了結界似的,孤獨的一個人,站在那裡……
“池……”周羨的話到了嘴邊,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池仵作在嗎?我有事想要尋池仵作。”
“進來罷”,池時應完聲,看向了周羨,“你剛剛叫我,想說什麼?”
“想要把你的結界打破!”
啊呸!周羨一驚,恨不得想要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離開京城太久了,他都不知道怎麼做個體麵人了!
池時哦了一聲,“你何時尋了大仙開了眼,倒是能無中生有了,我看是病得不輕。”
第五十九章 主動上門
周羨有些訕訕,好在門突然開了,一個戴著兜帽的人,擠了進來,然後把門給拴上了。
她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生得一張馬臉,眉毛格外的濃密,嘴角生了一顆顯眼的痣,看上去就是個十分不好惹的人。
一進門,她摘了兜帽,從懷中掏出了三根香來,走到了阮英身前,將那三柱香,尋個地縫插了,又瞥了阮族長的屍體一眼,有些嫌惡的站得遠了一些。
屍體蓋得嚴絲合縫的,她只能夠看到兩個人的臉。
“我叫張春,去歲死的那個,便是我的親妹子張棠。我們兩個,都是從這裡往東三十里地的張家莊嫁過來的。小棠人沒了的那日,我恰好不在,多虧了阮英,才有人裝殮了她。”
她說著,嘆了口氣,嘴唇蠕動了片刻,又瞥了一眼老族長,像是確認他不會活過來,方才說道,“方才池仵作您在影壁前,說的話,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舊事。”
“那會兒,我嫁進阮家莊沒幾年,剛生了個小子。阮家莊的人,相信吃了紫河車,也就是孩子的包衣,能夠長壽。因此,每家每戶生了孩兒,那包衣,便會做來,給家中的老人服用。”
“我一開始也覺得膈應,可是人人都如此……我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