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點了點頭,在那托盤裡,挑了一塊,付了銀錢,方才斯條慢理的下了樓。
胖掌櫃開了張,樂得不成樣子,恭敬的送了周羨到門口,又瞧見池時的馬車就停在這大門口,二郎腿翹著,斜著眼睛看他,一個激靈,縮了回去。
池時瞧著周羨拿著玉石,哼了一聲,“人傻錢多!”
然後一個轉身,進了馬車裡,周羨搖了搖頭,將那玉石朝著常康一扔,“你不是要刻章子麼?”
常康一接,頓時激動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們家公子,心裡頭一直惦記著我!”
周羨正抬腳上車,被他這麼一說,腳底一滑,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了,他瞪了常康一眼,“噁心吧啦的幹什麼?誰惦記你了。”
他說著,將馬車簾子一摔,上了馬車,坐到了池時的身邊。
“那間雅室,應該只接待特別的客人。如果周遇那幅畫的意思是,有人在那個地方,瞧見了他拿吏部的事情換銀錢。那麼這個人,有四種可能。”
“東家,來端首飾的胖掌櫃的,還有送茶點的田三兒,還有貴客……這家銀樓,顯然不是那種達官貴人喜歡來的地方,裡頭的首飾樣式,都比較老舊。都金銀,少玉石珠子什麼的。”
池時點了點頭,她可不信那間屋子不待客。
周羨都沒有亮身份,她同久樂演的是那種兜裡有錢,但是地位不高的紈絝公子哥兒,就這麼闖進去,胖掌櫃的也沒有阻攔住。那麼其他能夠進去的人,應該也不少。
是以,當時是誰看見了,當真是很難查證。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那個瞧見了周遇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他憑藉自己看到了這件事情,來威脅周遇,是以周遇方才畫下了那麼一副畫。”
“周遇極有可能,也是被這個人,引到了涼亭之中,然後殺害的。而同理,他也可以這樣對待杜春麗,拿著杜春麗的秘密,引著他去了涼亭,然後將其殺害。”
池時聽著周羨的話,輕輕的嗯了一聲,“那副畫中,周遇遞給了地方一個信封,收了銀錢。就算看見了又如何,不認識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認識他,還很熟悉。而且,這個案子,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兇手是如何每次恰好在人發現屍體前,在桌面上擺上一壺熱茶的?”
“在這屋子裡的人當中,有兩個人,有這個便利。第一個便是那個東家,他當時是京兆府的捕頭,捕頭通常對京城的情況,十分的瞭解。”
“而且,捕頭通常都是卷宗裡的隱形人”,池時說到這裡,頓了頓。
理由很簡單,因為卷宗也是人寫的,就算有目擊證人,瞧見有捕快在兇案現場出現過,那也容易被搪塞過去,寫卷宗的人,自己是執法者,又怎麼會輕易的懷疑,同樣是執法者的同僚呢?
就像若是她同周羨出現在同一個殺人案裡,她在心底裡,也會下意識的認為,周羨不在兇手的範圍之內。
周羨笑吟吟的看著正在分析的池時,不枉費他多留了一會兒,還掏了錢買了一塊印章,“這第二個,你懷疑那個沏茶的田三兒對不對?我後來又得知了一些訊息,方才會懷疑他。”
“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何一瞧見田三兒,便急匆匆的走了?同時,還懷疑他。”
第三三六章 冤大頭
池時託著腮,看著周羨,一臉揶揄,“像你等著在我面前炫耀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一樣,我也等待你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楚王殿下,你確定要聽麼?”
周羨心中咯噔一下,雖然池時的臉不會說話,可她的眼睛會說話。
她那躍躍欲試的眼神,讓他的心中,騰起了不祥的預感。
“你說……”周羨硬著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