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人老臉一紅,猶豫了再三,方才說道,“因為是年節,我從裡到外,都給她安排了新的,那裡頭的小衣,是紅色的,只在右下角繡了幾片杏花的花瓣。小衣不在裡頭麼?”
馬伕人說著,臉色一白,頓時慌亂起來,“常睿的貼身之物叫人拿走了麼?那她的清白……”
池時冷笑出聲,“人都死了,閻王殿裡論投胎,也不在乎你清白不清白。夫人還是顧好自己的清白便是……”
她說著,走到了棺材邊,替馬常睿整了整衣衫,又蹲下猛的起身,將那需要好幾個轎伕一塊兒抬的棺材蓋,輕鬆地蓋了下去。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不顧已經被震撼到忘記自己姓甚名誰的馬家人,抬頭看了一眼周羨,“走了,有事再來。”
周羨點了點頭,快步的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道,“有一些風雅的茶室酒樓,也會取那曲水流觴之意,在雅室的周圍放上流水,冬日為了防止結冰,用的都是溫泉水。”
“水中留著荷葉托盤,上頭乃是菜品點心,想吃什麼便取什麼。還有的別院,會有假山流水,但如今天寒地凍的,想要水不結冰,亦是需要有溫泉水。”
周羨說著,語速加快了幾分,“馬常睿被擄走的時間不長,那麼這地方便在附近,就我所知曉的,符合條件的便有三個地方。咱們一道兒過去查……”
池時搖了搖頭,“讓常康去查,你同我一道兒騎馬出城,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知曉另外一個受害者在哪裡,我阿孃進城的時候,有所耳聞。”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希望那姑娘還活著……”周羨加快了腳步,同池時一道兒並肩出了角門,他正要上車,卻發現池時停住了腳。
“怎麼了?有什麼新發現麼?”周羨回過頭去問道。
池時蹲了下去,“你來看這裡,這角門邊劃了四條豎線,劃痕很新,應該是新劃的。不覺得很奇怪麼?不多不少,恰好是四條線。”
周羨順著池時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巷子很深,裡頭住了很多戶的人家,平日裡喜歡出來玩鬧的小孩自是不少,一條巷子的牆面上,幾乎都被人用尖石子兒劃的亂七八糟的,也虧得池時能夠從這一團亂麻之中,發現四條規整的新劃痕。
“你覺得,這是賊人在做標記?”周羨說著,靈光一閃,“他靠孩子來引誘馬常睿出門,自己定然不能夠出現,不然的話,小娘子一探頭,瞧見有陌生男子在,立馬就會縮回去。”
“那孩子年紀不大,賊人怕她找錯地方,所以在這裡留下了痕跡,這樣那孩子就能夠有的放矢,站在馬家角門口搖鈴喚人。”
池時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常康,你去武曦軍營尋陶燻,讓他巡城的時候留意,有沒有什麼門邊,有五條整齊的劃痕。高度的話,大約是五六歲孩子平視的高度。”
常康聞言撓了撓頭,“我這就去,那我家殿下就拜託給九爺了,他最近咳嗽老是犯了,又不好好吃藥,您說說他。若是要打,可別打臉,把臉打壞了,那就不好看了!陛下最近正給我們殿下相看媳婦兒呢!”
池時鄙視的看了一眼周羨的臉,胡亂的點了點頭,“不打壞也不好看啊!”
周羨一梗,“我若是不好看,那你又好看到哪裡去?畢竟誰見了我倆,不說好一對白白的筷子!”
他們兩個確實都生得白淨,且又薄薄的一片,“不要侮辱筷子,你哪裡有筷子結實?你就像是我棺材鋪子裡剪的紙片人,我吹一口氣,你就能飛起!”
周羨呵呵一笑,對著池時吹了一口氣,見她紋絲不動,笑道,“我若是紙片人,那你是什麼?一塊青石板嗎?也是,年年胸口碎大石,都被壓瓷實了,可以用來鋪路了。”
“那不也挺好,青石板也能做鎮紙……這麼說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