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輕嘆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婉猛的一彎腰,扯住了姜一白的頭髮,先前池時為了看他背上的腰帶,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趴在了地上。
正在眾人詫異之事,李婉突然啪啪的扇了屍體兩個耳光,然後將其往地上一擲。她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抬腳踩在了姜一白的背上,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著陳國公說道,“人這一輩子,誰還不瞎上幾回?賤人不配我為他哭,死了倒是乾淨。從此之後,父親讓我嫁誰,我便嫁誰。”
她說著,看向了池時,“池家若是願意娶,便娶,不願意明日便把聘禮送回。有一句話,你轉告池硯,我雖然曾經真心餵了狗,但也不覺得虧欠他什麼,休想拿著破事拿捏我!”
李婉說完,袖子一甩,自顧自的就走了。
池時看著她的背影,挑了挑眉。
“池家……老夫實在是慚愧,叫池仵作看了笑話……若是這門親事結不成,也還希望莫要結了仇怨。”陳國公輕嘆出聲,以袖遮面,倒是對著池時行起禮來。
池時身子一側,避了過去,“我既不是池硯本人,也不是池硯他爹。案子我已經破了,錢婆子殺人罪證確鑿,供認不諱。國公爺裝傻充慣了,可別拿大梁律和稀泥。”
“若是您不知曉的話,出門左轉一直走,便到京兆府了。”
她說著,擺了擺手,轉身就走,久樂忙跟了上來,笑道,“公子小心地滑,這裡好些地方鋪的石板都鬆動了,一不小心踩空,就會濺起泥水來,髒了袍子。”
“讓小的走前頭,公子瞧著不會翹的地方踩。”
久樂的話音剛落,池時就聽到了嘭的一聲,她扭頭一看,只見趙蘭汀僵硬的站在那裡,顯然剛剛一腳中了招。
趙蘭汀回頭一看,簡直欲哭無淚,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子,只見她那長裙,從尾到屁股那兒,硬生生的濺了一路泥點兒,顯眼無比。
池時皺了皺眉頭,將身上的披風取了下來,扔給了趙蘭汀,“傻也就算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是個倒黴蛋子。這樣走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今日喝多了西北風拉肚子!”
趙蘭汀猝不及防的被袍子砸了一臉,她深吸了一口氣,果斷的將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小心翼翼的跟著久樂走了起來。
“袍子我洗乾淨了之後,叫人給你送回去。池時你真的會剖屍麼?我長這麼大,只在話本子裡見過。以前去楚王府的時候,我想要看汪仵作驗屍,他卻是小氣得很,將我趕走了。”
“今日是我頭一回,瞧見有人死了,也是頭一回看見有人驗屍,真的是太神奇了。那個姜一白,我以前來找李姐姐的時候,也見過的。”
“當時也沒有瞧出他有什麼問題來,只覺得他十分沒有教養,有女客登門,還在二門內晃盪。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陳國公府,我以後也是萬萬不敢來了。李姐姐這事兒要是傳到我祖母的耳朵裡,她能把我關起來,抄上三個月的女戒女則。”
“你是沒有見過我祖母,那簡直是天底下最嚴肅的老太太。她眼睛一瞪,我爹還有叔叔們,那都跟耗子似的,嚇得直哆嗦。”
“若是李姐姐生在我們家,哪裡敢這麼亂來,早就被訓的話都不敢說了。”
池時無語的撓了撓耳朵,“你祖母是不是天下最嚴肅的老太太我不知道,但是你絕對是這天下最聒噪的小娘子。你家中的小娘子,被訓的話都不敢說,那你呢?”
“你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
趙蘭汀一愣,亦是自覺失言,笑了出聲,“還真是!那我不是在家裡不敢說話,所以一旦有了今日這樣放風的機會,便說個不停麼?得找補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