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搖了搖頭,甩了甩袖子,下了樓去。
那曹推官一見,拽了拽不情願的蘇仵作,忙跟了上去。
留下那歐陽婧,呆愣愣的坐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她方才扭頭看了看地面上的椅子渣,呸了一口,“果然,能做贅婿的,能是什麼狗東西。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瞅見那聰明伶俐……又……”
“我又打得贏的,搶來給我做壓寨相公去。老孃就不信了,這回回走夜路,還能回回碰到鬼。塞來的都是狗廢物,那咱們就搶,搶來的總是香的!”
她說著,一個骨碌爬了起來,靈活異常,自顧自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也跟著下了樓去。
……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池仵作一身好本事,這幾次三番下來,老曹可算是開了眼了。別看蘇仵作板著一張臉,總是挑你的刺,其實那次從郊外回來……”
曹推官的話說了一半,就被蘇仵作捂了嘴,他嘿嘿一笑,將蘇仵作的手撥了開來,“你彆扭什麼,你不是說了麼?池祝的兒子,再差能差到哪裡去?”
蘇仵作哼了一聲,把頭別到一邊去,“池祝那個懦夫,又是什麼好東西。”
池時聽到父親的名諱,停住了腳,轉過身去,眼睛掃了掃曹推官,又掃了掃蘇仵作。
“三歲的孩子胡亂說話,叫人童言無忌;幾十歲的人胡亂說話,那叫心裡沒點數……”池時說著,指了指天,“自己的爹,自己罵,你口口聲聲罵我爹,莫不是想給我當兄長不成?”
“只可惜了,我爹孃生得好,生出來的孩兒,自然也生得紅。”
蘇仵作一個老臉爆紅,氣得發抖起來,“你你你!”
池時冷了一張臉,她不知道蘇仵作同父親有什麼久怨。但是當然人家子女的面,罵人家爹,這不是欠抽是什麼?
“一把年紀了,悠著點。若是不小心撅過去了,那可就不是懦夫,是糯米糰子,只能躺在床上,等著人搓扁揉圓了。”
曹推官拍了拍蘇仵作的肩膀,笑著走到了池時跟前,“大侄兒莫要生氣。老蘇就是這麼個怪脾氣,他沒有什麼壞心眼的。他這般說,也不是刻意與你為敵。”
“其實,很多年前,他同你父親,乃是極其要好的朋友。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老蘇轉不過這個彎兒來。並非有意針對於你。”
“那日從郊區回來,他還誇你,不輸大理寺的那位少年英才,後來又聽聞了你在盛平的案子,再加上剛才所見……他這個人,口是心非,嘴上罵罵咧咧的,心中怕不是恨不得你是他兒子呢。”
蘇仵作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他甩了甩袖子,橫了一眼曹推官,揹著那木頭箱子,便走遠了。
池時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
“曹推官,蘇仵作的女兒的案子,也是你經手的麼?就是殺人籤中的一環。”
曹推官收回了目光,正了正色,“正是如此。”
“因為殺人籤的第一個案子,便是我同蘇仵作撞見的,是以所有案子,都歸了京兆府。京城裡有四大衙門,京兆府,刑部,大理寺,還有新添的楚王府。”
“一般情況下,像今日這般突然發生的案件,都是我們京兆府管,京兆府以前一共有三組推官,我同蘇仵作在一起查案許多了年,親如手足。”
“你阿爹回去之後,京兆府就只有兩個仵作了。另外一個陳仵作,主要是在城南。那天夜裡,下著大暴雨,殺人籤的案子剛發生了一個。”
“我在外頭問人,而蘇仵作就在屋子裡驗屍。他驗得格外的仔細,我記得很清楚,是天剛剛亮的時候,蘇家來人了。弟妹……也就是蘇仵作的娘子說,說早上去喚女兒起身,卻發現她不在榻上……”
“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