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王府北面的的小樓,輕輕喃語。
站在他身後的常康,再也忍不住,低聲提醒道,“殿下,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周羨抬起手來,捂了捂眼睛,“是我著相了。今日見到那麼多孩子……就想起了我同哥哥以前的日子。不知道為什麼,會很羨慕池時,羨慕他像是午門的立柱一般。”
“很多年後,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池時,他一定,還像現在一樣,說著一樣毒的話,斷一樣的案,一直到他死去。”
“很奇怪不是嗎?明明大家都說,不想走父輩安排的路,不想一輩子一眼就望到了頭……可到了池時這裡,卻覺得,這樣也很好。”
就,心情十分的複雜。
北面小樓燈火通明,上頭甚至時不時的冒出一縷一縷的黑煙。王府裡的人,卻像是見怪不怪一般,沒有引發任何騷動。
“殿下平日裡太過得體,常康都覺得自己可有可無了。同池仵作在一起的殿下很好,我好像又看到了殿下小時候的樣子。”
常康說著,輕輕的走到了周羨身後,將臂彎裡拿著的披風抖了開來,給他披上了。
“小時候殿下性情火爆,是宮中一霸,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除了陛下,誰說的話,都不管用。您可還記得那串珍珠串兒?”
周羨聞言,神色緩和了幾分,那時候他年幼無知,什麼都不懂,自是無知者無畏。
祖母有一串珍珠項鍊兒,那珠子圓滾滾的,有鵪鶉蛋大小。被他拿著當彈弓子,打雀兒了。宮中的人翻天覆地的找,都缺了兩顆。
祖母氣撅了,叫宮中的老嬤嬤,拿了藤條抽他的小腿兒。他問,缺一顆抽幾下?祖母說抽五下,他當時年紀甚小,抽五下已是十分嚴厲的懲罰,誰都當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