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案說得很精彩。但是,凡事得講究證據。林森的確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你並不能證明,在土地廟裡,侮辱並殺害張梅孃的人就是她。”
他相信池時的能力,他說兇手是林森,那就八九不離十。
可是,相信歸相信,律法歸律法,不能混為一談。
池時點了點頭,“鄧秀才死了,可是孫佔還在流放。以前是林森審他,他如何敢出來指證?可有楚王撐腰,他便是人證。”
“五彩繩攢著帶香味的木雕蓮花,這種配飾十分的獨特,但凡懂風雅的人,都帶不出門。他是縣令,一舉一動,都被人瞧在眼中。”
“十年在縣衙當過差的,祐海同林森相交過的貴夫人們,定是有能夠認出來的。不然的話,他也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根手繩,殺死張梅娘。”
“還有”,池時停頓了片刻,又接著說道,“十年前,第一個從土地廟搬開神像的人,定是像我今日一般,看到了梅孃的骸骨。”
這些,都是現如今沒有,可一去查,處處都是的證據。
……
池時從縣衙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請我喝酒麼?託你的福,我在祐海走不了了,已經讓常康,去辦這個案子裡。訊息傳得快,我們不先帶走孫佔,有人就要殺人滅口了。”
“至於其他人證的呈堂證供,就全靠你了。畢竟祐海是你的地盤。”
周羨邁上前一步,同池時並肩走了起來。
興許是今日這驢子罐罐立了大功,池時並沒有騎它。
“你幫了我什麼大忙?”池時驚訝的扭過頭去,疑惑之情簡直溢於言表。
周羨以扇掩面,他怕自己一個沒忍住,一扇子將眼前這廝給扇飛了!什麼叫做用過就棄,過河拆橋,穿上褲子不認人!
這就是!
“你執掌清白印,為冤死者查明真相,讓罪惡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本就是你應該做的。不然的話,陛下將這大印賜予你,是用來證明你的清白之身的嗎?”
池時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週羨。
周羨身子一緊,臉微微一紅,“你看什麼?我比梨花都清白。”
“你生的是什麼病?”池時突然問道。
周羨一愣,放鬆下來,“哪裡有什麼病,天生體弱罷了。”
池時搖了搖頭,“你撒謊的時候,喜歡翹起小拇指,像狗要如廁之前,先撩起腿一般。”
周羨一梗,拿起扇子的手已經舉起了一尺高。
卻見池時在袖袋裡摸索了幾下,掏出一個小紙包來,“這是我外祖家祖傳的秋梨糖,能潤喉養肺,給你了。膏有用一些,不過不方便隨身帶著。”
周羨接了過來,開啟一看,裡頭的糖切得方方正正的,像池時這個人一樣。
他拿起一顆,塞進了嘴中,不甜,像是喝了一口西北風似的。
“我只是一個仵作而已。剩下的事情,許縣令同陸錦,會辦好的。”池時說著,住了腳,往左邊一拐,到一個小攤面前坐了下來。
這小攤的主人,是一對老夫人,瞧見池時,熱情的迎了上來,“九爺還是要吃滷肉米粉嗎?再加一塊辣乾子,一碟蘭花蘿蔔?”
池時點了點頭,指了指周羨,“他也照著來一份。”
周羨頗有意味的看了看池時,這人嘴中說不感謝他。這不又給他送秋梨糖,又請他吃粉,當真是口是心非。
“據我所知,林森顧念當年同你二伯一道兒在祐海相識的情誼,對他多有看顧。此番你重翻舊案,你二叔怕是也鬧不著好。”
“不說他力證孫佔是兇手,整出了冤假錯案;就說那林家,家族勢力盤根錯雜,抓了一個林森,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