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耿耿於懷,我人微言輕,老仵作不相信我的話。”
他說著,搓了搓手心,“我仵作的本事也不好。我想回祐海去,但是……沒有什麼人教我……我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去說服別人。”
“張小年可能死在了別的地方,也可能被拍花子拐走了,不然不可能這麼久都沒有音訊,可是……可是,九弟,我覺得,他們錯了。”
第七十八章 張小年案
“這裡風大,冷得很,不如去種李院再慢慢說罷,若是有小九能夠幫得上的,那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池瑛說著,碰了碰池時的鼻子,北風呼呼的吹,吹得她的鼻頭紅紅的。
他感覺手指一涼,將自己的暖手爐同池時換了一個,拽著她便往前走。
池平老臉一紅,“是我太心急了。”
種李院離得遠,幾人走了好一會兒,方才到了。一進門,一股熟悉感便直撲而來。
那李子樹上,還有當年父親給他們兄妹量身高時,刻下的痕跡。院子的門廊上,掛著一個刺繡的錦鯉香囊,香囊下頭,墜著三個銅鈴鐺,一吹就會鈴鈴鈴的響。
那是母親姚氏親手縫的,那時候父親纏綿病榻,甚少出門,也還沒有養貓兒。
屋子裡燒得暖烘烘的,久樂見他們進來,忙過來接過池時的披風,又倒好了茶水。
“九弟,那我便說了。那張小年今年九歲,以前是個放牛的娃子。他父親早年去了邊關,這一去就沒有回來。留下一個寡母,開了個麵攤,撫養他長大。”
“張小年聰明伶俐。私塾的李夫子,同他父親以前是舊識,十分的喜愛的,便免了他的束脩,讓他去私塾上學。那私塾離得極遠,每日張小年幾乎要從城南一直走到城北。”
“途中要沿著河岸,走很長一段路。張小年的母親錢氏每日早出晚歸的要出攤,沒有辦法接送他,都是他肚子一個人,來回的走。”
池平說著,手緊了緊,“那孩子真的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我住的地方,就在那條小河邊,時常會看到張小年脫了鞋子,下河去撈魚蝦。他說她阿孃愛吃這個。”
“他水性極好的。我常年在縣衙住著,到了休沐的時候,你三嫂嫂會來看我,給我帶許多點心吃食,我吃不完,就分給附近的孩子們吃。”
“其實我主要是想給張小年,可張小年他雖然年紀小,個性卻極強,我若是隻給了他,他是萬萬不會要的。即便是那樣,每次他吃了我給的東西,都會還回來。”
“多半都是河鮮。這樣的孩子,怎麼會失足落入水中,淹死呢?”
池時皺了皺眉頭,池平這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到什麼重點之處。
“那具撈起來的骸骨,還在麼?萬一已經燒成了灰了,你說這麼多,也是白說。”
池平一聽,激動的點了點頭,“能驗。當時是我替張小年買了棺木,將他下葬了的。當時我便同他母親錢氏說好了,他日我本事精進,一定要讓我重新開棺驗屍。”
“張小年有什麼骨骼上的特徵麼?”池時又問道。
池平一愣,“什麼意思?”
池時驚訝的看向了他,“所以你是靠腳指頭在做仵作麼?照你這麼說,張小年上天入地的……沒有哪個孩子,天生會這個,多半是摔了很多次,摔出來的。”
“所以我問你,他有沒有過什麼嚴重的傷。比如摔斷了胳膊,摔斷了腿之類的?這些都會在人的骨頭上,留下痕跡。”
“甚至於說,人慣用的那隻手,骨頭都會比另外一隻,略微要粗壯一些。這些東西,乃是我們驗骨的基本。有的人骨架小,有的人骨架大。”
“男人的盆骨比較窄,因為他們不用產子,相反女人的盆骨通常比較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