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哥哥,最後卻被你擋了的那個人是我?”
周羨輕嘆了一口氣,“是的,我一早就知曉了。可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麼?那一年我學騎馬,那匹馬被人做了手腳,發了瘋一般的跑。我年紀小,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嚇了一大跳。”
“是你果斷的跑過來救我,為此你摔斷了腿,在床榻上躺了三個月。”
“我小時候調皮,把張皇后的頭髮偷偷的剪斷了好些。是你替我捱罵罰跪……像這樣的事情還有許多。我當時,恨過你,可我知曉,你也是被沈家的人利用了,你……”
沈觀瀾自嘲的笑了笑,打斷了周羨的話。
“那又如何呢?你之所以中毒,千真萬確是我害的,倘若你沒有遇到池時,沒有找到程非救你,你現在已經是一抷黃土了。所以,周羨,我欠你的。”
沈觀瀾說著,視線有些模糊了起來。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這麼喜歡回憶往事的人。
他生在沈家,一個權慾薰心,每日裡便想著如何爭權奪利的家族裡。十來歲的少年郎,最是反骨叛逆,所以周羨在宴會上,一顆花生米集中他的額頭的時候。他便認定了,這個人會成為了他獨一無二的朋友。
沈觀瀾想著,這個世上大約沒有人比他更討厭沈家那股子腐朽的氣息,那股子隨意安排別人命運的自以為是。他不想繼承沈家,於是開始學醫學毒。
他在這一道上,的確是很有天賦。
雖然不贊同,可是沈家人眼中,你便是想要做一個鏟屎的,那也都要拜在最厲害的鏟屎名師門下。母親託付了舅父,請了江湖名師過來,教他學習毒術。
他沉浸其中,甚至周羨中的那種毒藥,便是他配置的。
只是毒藥易配,解藥難尋。
“周羨中的毒藥,根本就是你弄出來的吧。”
沈觀瀾一愣,他驚訝的看向了池時,若不是他聽得出是池時的聲音,他甚至要以為,是自己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了。
池時說著,靜靜地看向了沈觀瀾,“雖然我對於毒藥之術並不精通,但沒有辦法,誰叫我的師父還有師兄,都是舉世無雙的神醫。沒有吃過豬肉,我還是見過兩隻老豬滿地跑的。”
“你雖然有天分,可惜你的師父死得早,帶你走的又不是正道。以你當年的本事,根本就沒有越過太醫,給周羨弄什麼以毒攻毒的平衡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