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府上的生人,那比熟人還多。
管家想著,頭上汗津津的,他悄悄地看了一眼神在在的池時,又看了一眼把扇子搖得快要飛起的周羨,這鬼曉得大喜之人,還能出人命官司啊!
“罐罐,你可是腦袋癢,怎麼還在這樹上蹭了起來?”
周羨說著,走了過去,拉起了小毛驢的韁繩,它剛吃完糖,這會兒像是興奮過了頭。
那小毛驢罐罐,卻像是沒有聽著一樣,又繼續拱了拱樹。
那哭啼啼的韓王這會兒方才從包袱裡藏著一隻腳的恐怖故事中走出來,遠遠地瞧見那邊躺著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又捂了捂嘴,朝著周羨身邊走去。
“這驢養得極好,十分肥碩,瞧著比馬都壯實!”韓王說著,伸出手來,摸了摸罐罐的屁股。那帶著溫度的動物皮毛,讓他心中鎮定了幾分。
罐罐被他一摸,又是往前一拱,那棵大樹搖晃了幾下,落下了幾片葉子來。
韓王只感覺一陣勁風襲來,他仰頭一看,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頭!頭!”他嚷嚷出聲。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那樹枝丫間,落下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直直的撞進了韓王的懷中,韓王又是一聲大叫,伸手一撥,那頭顱咕嚕嚕的滾落到了池時的腳邊。
池時低下頭去,皺了皺眉頭。
這頭顱緊閉著雙眼,口中咬著一張布條,看上去有些像過年舞獅子時,獅子吐出了一張吉祥如意的卷聯似的。
她伸手一摳,從那頭中摳出了一張帶血的白布來,抖了開來。
罐罐見頭已經掉下來了,也不再頂樹,乖巧的跟在了周羨的屁股後頭,朝著池時走去。
“寫了些什麼?”周羨好奇的問道。
池時將布遞給了他,臉色微變,“來自兇手的挑戰書。你也可以說是預告書。這只是他殺人的一個開始而已。”
周羨接過來一看,只見那白布之上,用鮮血寫了滿了大字:明日午時太白樓,壞掉的狼心狗肺。
那字寫得奇醜無比,歪歪扭扭的,且字型極大,像是剛剛握筆寫字的三歲小童。
“兇手的意思是,明日午時,他要在太白樓再殺一人?”
周羨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全都面面相覷,議論紛紛起來。
“簡直豈有此理,他把人命當什麼?如果在明日午時之前,抓不到兇手,便又有另外一個人要死掉。可是現在這個死者,我們連是誰都不知道”,周羨說著,走到了沈觀瀾面前。
“今日乃是你大婚之日,這事不能耽誤。但人命關天,我需要排查一下死者的身份。”
沈觀瀾看了看自己修剪的十分整齊的手指甲,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你隨便查便是,這麼野蠻的殺人手法,與毒無關,自然是沒有我什麼事情了。”
他說著,抬起眸來,瞥了池時一眼,又對周羨說道,“不過阿羨我勸你,請個大師去去晦氣,這大白天街上走著,也能遇到煞星,真是倒黴到家了。”
池時聽著,呵呵一笑,“那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誰,生得一張烏鴉嘴,明明是大喜事,他非得左一個棺材臉又一個哭喪的,這不不幸言中了。”
“這哪裡能簡簡單單用倒黴到家四個字來形容的,這分明就是黑得發亮。”
沈觀瀾聽得氣血上湧,“你這個人!不要不知好歹,以前阿羨好好的仙人當著,現在都成閻王了,不都是因為你?”
池時挑了挑眉,“我以前還好好的爺爺當著呢!”
沈觀瀾嘴巴張了張,實在是不知道從何懟起,袖子一甩,朝著前院走去。
一旁的周羨,無語凝噎,他也不知道,為何池時同沈觀瀾二人看對方那般不順眼。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