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推官提著燈籠,對著那穿著黑色袍子的人一照,頓時驚撥出聲,“是女人,那拿著鐮刀割人頭的,竟然是個女人!”
池時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曹推官今兒個早上,還為張三娘子打抱不平,看著倒像是個有人性的,不過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那股子小吊子的臭味兒,都溢位來了。”
曹推官老臉一紅,慌忙解釋道,“我……我就是驚訝……這女子也太兇殘了些!”
何止是兇殘。
雖然那人被澆了一頭的血,看上去無比的狼狽,可任何人只要一看,都能看出,眼前的這所謂的兇手,美得驚心動魄,攝人心魂,而且,她看上去十分的柔弱。
即便是穿著冬日的小襖,那小腰也是盈盈而握,像是隨便一用力,便要被折斷了。
衣袖裡露出的小手臂,細得像是夏日裡常吃的甘蔗,曹推官一看到,就想到了他那剛出生不久的孫兒,孱弱得好像別人動動手指頭就能殺死的人,居然是一招就能割掉人頭的兇手!
他想著,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揮,“來人啊,還不快將這兇手拿下,帶回京兆府去審問。那邊的那個,也一併帶走了。”
衙役們都十分的激動,一連兩夜都有殺人案,上頭勒令他們,必須在十二個時辰內破案。驗屍回去之後,那池仵作竟然吃吃喝喝睡睡,案情毫無進展。
就在他們以為完蛋了的時候,竟然峰迴路轉,就這麼抓到兇手了!
“池仵作,要找個婆子給犯人清洗一下嗎?”領頭的衙役,樂呵呵的給人套上鎖鏈,也不看曹推官,徑直的朝著池時問道。
“不然呢?”池時說著,打了個呵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如今已經是子時了,真的很困!
衙役得了令,將人鎖了,擁簇著一溜煙的走掉了,留下了空蕩蕩的巷子。
若不是地上那一灘血跡,這小巷子,安詳寧靜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曹推官朝前走了幾步,彎下腰去,撿起了地上的鐮刀,與其說是鐮刀,還不如說是一把彎刀,刀上滿是乾涸的血跡,帶著一股子腥臭味兒,一看便無人清理。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回過頭去,卻發現池時同周羨已經自顧自的走到巷子口了。
池時打著呵欠,懶懶散散的,走起路來,甚至有些東倒西歪的,一旁的周羨,手中的鵝毛扇子搖得歡快,時不時的扭過頭去,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
池時猛的一抬腿,朝著他的膝蓋揣起,周羨也不示弱,絲毫不躲,直接踹了回去。
兩人打了一陣兒,又哥倆好的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起來。
曹推官弱弱的伸出手來,不是,這裡還有一個大活人……
他趕忙追了上去,趕在最後一刻,上了周羨的馬車。
“池時,你是如何知曉,兇手會從柳葉巷出來,又是如何知曉她害怕血澆在身上的……還有,你怎麼知曉她就是天香樓的花魁娘子……明明才是第一次見。”
“你在從張三家中出來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了麼?所以你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曹推官想著,神色複雜的看向了池時,不得不說,這個人的存在,簡直把其他人都承託得像是吃白飯的廢材。
他做了很多年的官,也算是查案高手了,要不然的話,也不能夠在天子腳下,在這京兆府裡做推官。這個案子,給他時間慢慢去查,他也能夠查得出來。
可是池時呢?在他還沒有理清頭緒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一切佈置了。
“這很難麼?我還以為天底下只有周羨一個笨蛋,沒有想到,你也是。”池時驚訝的看了看周羨,又看了看曹推官。
周羨一聽,頓時不幹了,“我是半夜裡剛來的,還什麼都不知曉,就被池時塞了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