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跟前,等著池瑛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走到了炭盆子跟前,坐了下來,伸出了雙手。
“這麼晚了,哥哥怎麼還沒有歇著?大考在即,可這些功課,哥哥早就爛熟於心,不看也罷。”
池瑛聞言搖了搖頭,“溫故而知新,做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大。諸子百家,經典無數,也沒有人就敢說,自己全都讀通了讀懂了。
即便能背誦,能釋義,那也不過是在三千大道之中,窺見了一絲罷了。我來之前,先生給了出了一些題,叫我每日寫文章,切不能斷。”
“人一題著文一章,而我看一題,猶如鑄鼎,可四面八方。久而久之,積沙成塔,自是能比旁人,走得更遠一些。”
池時乖巧的點了點頭,他們一家四口,各有各的事。她驗屍斷案,姚氏賺錢養娃,池瑛讀書科舉,池祝擼貓釣魚,互不干涉。
池瑛甚少同她講大道理,今日這般說,怕不是因為,今日乃是她去楚王府的頭一日。
“對了,我收到了阿孃的信。算算時日,她們三日之後,便會到了,比我想的,要早了些。阿爹倒是沒有來,在佑海守著祖宅了。”
“阿孃說,長房得了一方玉如意,想要湊一對兒。瞧中了阿孃嫁妝裡的那方,若是問我們索要,只管推在阿孃身上,等她來了,自有分寸。”
“我知曉你不管內宅之事,說與你聽著便是,不用放在心上。”池瑛說著,抓了抓池時的手,見她的手已經暖和了,這才說道,“久樂應該準備好水了,你且自己洗漱了,便趕緊歇了。”
“明日我一早便要出門,夜裡回來同你一道兒用晚食”,池瑛說著,頓了頓,“哥哥知曉你平日裡直來直去慣了,不過楚王人看著和藹,卻不是個簡單的。你莫要太過得罪了他。”
池時挑了挑眉,“他有什麼不簡單的?”
池瑛搖了搖頭,“楚王年幼的時候,性情暴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嫉惡如仇的性子,倒同如今的陛下,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反倒是陛下小時候,性子溫和,時常哭鼻子,當時朝中還有大臣參本,說太子過於寬仁,優柔寡斷,不適合做君主。如今這局面,你再看看,兄弟二人的性子,像是掉了個個兒似的。”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京城裡的人都說,是因為楚王被人下毒,傷了身子,壽元不昌這個變故,導致兄弟二人性情大變。但我瞧著,卻是未必如此。”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阿時小時候是什麼模樣,如今還是什麼模樣。哪裡就偏生那麼好,一個成了果決的君主,一個成了不爭不搶的賢王……”
池瑛的聲音越說越低,“你能想象,佑海的打虎英雄,是被太醫說了很多次,病入膏肓的楚王麼?”
“他那血,該吐吐,可這麼多年,該活活……”池瑛見池時聽得認真,拍了拍她的手背,“楚王絕非什麼簡單的人物。張太后有自己的兒子,陛下同楚王從後宮前朝殺出血路,必有後手。”
第一二二章 名震京城
“哥哥懷疑,如今的楚王,同陛下換了人?”池時頗為驚訝,暴脾氣的周羨,她有些想象不出。周羨在她心中,就是一個搖著扇子假笑的粗壯大腿,天下第一合適的背鍋者。
池瑛一下子沒有忍住,無奈地笑了出聲,“陛下大楚王好幾歲,在宮中生活,便是出恭,都有人在屏風外後頭。狸貓換太子,那也得太子尚在襁褓才行。”
“你都想到哪裡去了。我說楚王,不是要你疏遠於他。日後京城的人,一定看到阿時的本事,然後說,楚王得了一把絕世名劍。可到底誰是劍,誰又能掰扯得清楚呢?”
“你既然入了楚王府,那同他便在一條船上了,隊友厲害並不是壞事。哥哥同你說這些,只是想要你保持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