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仗著自己的親爹,乃是一品仵作,仗著池家是仵作世家,便輕輕鬆鬆的,拿走了我的位置。”
“池榮不過是徒有虛名,若非沒有本事,你們池家,又怎麼會窩在永州不出,回不了京師去。真正厲害的仵作,早就被請去了刑部,大理寺,京師府衙……”
趙仵作說著,激動了起來,“我一直等待機會,可這零陵,就像是被佛光籠罩了一般,明明有那麼多怨氣,明明有那麼多不平之事,可所有的人,都忍耐著,都是一群孬種。”
“我等了這麼多年,不說什麼震驚全大梁的大案要案了,連命案都沒有幾樁!成日裡就是抓牛找狗!我已經一把年紀,半隻腳都進了棺材了,可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出了當年之氣。”
“你說得沒有錯,我是擺下了這個局,想要讓你的祖父,聲名掃地。”
他說著,有些蒼涼的笑了起來,“可惜,你祖父那個縮頭烏龜,連面都沒有露。”
池時“哦”了一聲,將喝完的茶盞,遞給了一旁的久樂,“就這?”
她低下頭去,抖了抖袍子上的灰,走到了趙仵作跟前,認真的說道,“我祖父當真不記得,世間有你這麼一個人了。不過,我待死人,向來十分的和善。”
“你雖然還活著,但同死人也差不離了。告訴你一個令你開心的事,你琢磨了十年的事,我在五歲那年就完成了。”
池時指了指自己的腳,“真真正正的,把我祖父,踩在腳下。”
她說著,袖子一甩,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
案子查完了,故事也已經查完了,至於該怎麼審判,那是縣令的事,同她一個仵作,沒有關係。
“他怎麼踩你祖父的?”周羨用扇子拍了拍池惑,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池惑捂了捂臉,“九弟年幼之時,時常惹祖父生氣,有一回,祖父大罵他,說你這是拿腳踩我的臉,將我池家的顏面都丟光了!”
“九弟一聽,原地跳起,一腳踩在了祖父的臉上,然後說,祖父說,做人要誠實,不能撒謊。祖父說我踩了你的臉,我若是不踩,豈不是祖父的話,就是謊話了?”
“百善孝為先,祖父讓我踩,小九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第四十七章 公子不笑
周羨終於忍不住,哈哈出聲。
就連喬二郎等那些人,也都嘴角上揚,忍不笑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好似這並不是在公堂之上,而是在一個平凡的傍晚,一群相鄰坐在門前,說著彼此童年的趣事,就等著天黑了,各回各家。
“那個,諸位官爺,小人可能問一下,我擱巷子口,好好的打著更,不知道犯了何錯,被抓來了。”在一片笑聲中,一個弱弱地聲音響起。
這聲音,是從張捕頭身後的柱子邊,傳出來的。
他扭過頭一看,頓時也驚了,靠!池時莫不是忘記還有這個人了麼?要不然抓來了,怎麼提都沒有提!
張捕頭想著,便把這心聲問出了口,“九爺莫不是忘記他了?”
池時已經不在屋內,周羨笑夠了,站直了身子,“本就同他沒有什麼關係。池時提一嘴打更的煩人,不過是支開你,叫這老賊瞧著她身邊人少了,好出來作案。”
“哪裡曉得,你倒是想得太多,把這打更人也抓來了。”
周羨說著,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一開始,他同池時不是沒有懷疑過更夫。因為兇手有時間上的強制癖好,遊走在夜晚的人,往往能夠發現更多的秘密,而且更夫出現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不突兀的。
那麼,會不會,更夫是代替趙仵作出現的人?
結局讓池時非常的遺憾,這趙仵作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