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日回了天香樓之後,整個人心都死了。那些狗東西,全都是該死,全都該死!他們沆瀣一氣,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對我姐姐說一聲對不起。”
“女人在他們眼中,就是玩物,真心在他們眼中,比糞土都不如!我只恨,只恨這麼早就被你們抓住了,沒有能夠殺光柳葉巷裡,所有的狗男人!”
“我進天香樓,一直待了一年,才查清楚了姐姐的死因。但是太可笑了……”嚴音眼睛流著淚,嘴上卻是哈哈的笑了起來。
“可恨的是,我把惡人的名字,全寫在了名單上。拿著名單的差役卻是說,你們知道他們說什麼嗎?他們說,你姐姐不就是供人取樂的麼?”
“這不是每日要做的事,怎麼就有罪了呢?哈哈,你們說可笑不可笑?把人的心在地上踐踏,讓人絕望的死去了。他們竟然無罪?”
嚴音說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我不過是把他們做過的事情,還給他們罷了。我覺得,我也是無罪的。”
池時聽著,搖了搖頭,“復仇的方法有很多,可你選擇了最笨的一個。”
嚴音殺人簡單粗暴,便是沒有讀過大梁律的人,也知曉,她是有罪的。
她說著,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塊糖來,放到了嚴音的手心裡,認真的說道,“那個人說得不對。即便是花魁娘子,被人惡意欺負了,那人也是有罪的。”
嚴音一愣,卻是突然笑了。
她將糖塊塞進了嘴中,“那倘若是你,你有什麼聰明的辦法嗎?”
池時拍了拍袖子上的灰,漫不經心的說道,“很簡單,隨隨便便都能說出一百種來。嚇瘋,變窮,不能人道,斷子絕孫,靠山山倒,一輩子不得超生。”
“當然了,以你的腦袋瓜子,便是告訴你了,你也不知道怎麼做的。死是最輕鬆的事,活著生不如死,才是上上法。只可惜,你是看不見了。”
池時說著,又掏出了一塊糖,塞進了自己的嘴中,對著被她的話驚呆在原地的曹推官,揮了揮手,“這裡沒有我的事情了,我要家去了。”
都已經大半夜了,再不回去睡覺,天都要亮了。
裹得像一頭白熊似的周羨一瞧,轉身跟了上去,他本來就是過路的,若不是因為池時,斷然不會隨意插手京兆府的案子。
他想著,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走到了池時身邊,“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池時!”
第一四零章 你會笑啊
“嚴音可惜了,就她那一手割頭的本事,若是放到戰場上去。騎在馬車,割敵人的頭,該有多好。”
池時聽著周羨的話,腳步一頓,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周羨卻是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他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怎麼讓人變窮?怎麼讓人生不如死?你說得倒是輕鬆,若你同人結下血海深仇,你還能夠這麼冷靜的,慢慢復仇麼?”
“為何要慢慢?讓人變窮很容易,我阿孃就曾經讓人家中,一夜之間成了窮光蛋,簡單得很,她不過是招了個掌故的,隨便說了幾句而已。”
“讓人生不如死?那也很容易。像這種紈絝子弟,沒有家族依靠,狗屁都不是……殺了他們又如何?到了閻王殿裡,有錢人家中燒的紙錢都比旁人多,他照樣可以吃喝玩樂。”
“作惡有一次,便有二次,有人作惡,便有人隱瞞。像這種人的家中,隨便一看,那都漏成了篩子。我不過是做了個好人,揭露了違反大梁律的醜陋之事罷了。”
“讓他靠山山倒,所擁有的一切,統統沒有,變成他以前瞧不起的,所唾棄的人……讓他看著我,站到他永遠無法企及之地,這種復仇,比簡簡單單殺人,要舒坦得多了。”
“畢竟,殺人不過手起刀落而已。”
周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