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時一聽,來了精神,她接過女婢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池時受教了。大伯把八哥教導得極好,這後宅分院的事情,都親力親為的。我有樣學樣,還以為能得伯父誇獎,激動了一下午。”
池筠臉一黑,深深地看了池時一眼,“你倒是,像極了你父親。”
他說著,將視線挪到了池瑛身上,“年底了吏部公事繁忙,來不及給瑛哥兒接風洗塵。那種李院,你伯孃已經收拾好了。你春闈在即,要一心讀書才是。”
“若是能夠考中進士,那也不枉費讀書一場了。好了,動筷罷。”
池筠一說完,自顧自的夾了一筷子菜,他動了,其他的人方才鬆了一口氣,跟著吃了起來。桌子上雅雀無聲的,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說話。
池時眼睛一瞟,坐在大伯池筠右手邊的,是池大郎池柏楠,生得一臉黝黑。他活到如今,那運氣,比臉還黑。
池家老太太瞧不上仵作,一心要自己的兒孫都讀書考科舉。池柏楠是長房長孫,他爹池筠早早的就中了進士,娶的又是世代書香常氏的女兒。
池柏楠三歲便能識文斷字,家中都以為出了個神童,可等到上了考場,問題來了。每回考試,都以一名之差落榜,一直到最後,都只是個秀才。
這前前後後的考下來,就是個鐵人,那也得煉成繡花針了。池柏楠這麼一遭下來,整個像是個陰鬱的木頭人,封筆不考了。池家沒有辦法,花了大力氣,給他走了門路,做了個不起眼的小文書,也算是走了仕途,勉強找回臉了。
池柏楠往下,乃是長房庶出的池三郎池平,他埋著頭吃著飯,注意到池時的視線,將頭埋的更深了,就差把臉擱進碗裡了。
池大伯的右手邊,坐著的便是意氣風發的池硯了。
有池大伯在,這接風宴便在沉默中結束了,甚至無人問上一句,池時究竟是為何,來了這京城?
不過她也不在意,甩著袖子踱著步子,便朝著那種李院行去,沒走幾步,便聽到了身後的細弱的呼喊聲,“九……九弟……”
池時同池瑛回過頭去,一眼就瞧見了,站在大樹後頭探頭探腦的池平。
“九弟,實在是對不住,住了你們的院子。我已經叫你三嫂嫂,全部都按照原來的擺設,放回去了。哥哥慚愧至極,實在是羞於言表。”
池三郎說著,對著池時同池瑛行起禮來。
池瑛忙將他一把托起,“三哥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們是年紀小些,哪裡有要兄長行禮的道理。”
池平有些訕訕地,他是庶出的,親孃沒得早,在這內宅中,沒有說話的地方。
他想著,臉更紅了,“實在是慚愧。但還有更慚愧的事,我有一事,想要求九弟幫忙。那日我在縣衙中,聽聞客棧裡來了一個厲害的仵作,破了朱三案,便知道是九弟來了。”
他說著,朝著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我如今在京城附近的盛平縣,做仵作。縣衙雖然小,但仵作也有三人。一個主職,兩個輔助,哥哥慚愧,只能給老仵作打打下手。”
“今年夏天的時候,盛平出現了一個案子。有一個叫張小年的孩子,從私塾散學,回去的路上,突然就不見了。縣衙裡派人到處找,找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找到。”
“再後來,就在今年九月的時候,河邊有人撈魚,撈上了一具小孩兒的骸骨。張小年回家的路,就要經過那條小河,所以,他們就認定了那個骸骨,就是張小年。”
池時皺了皺眉頭,“你不贊同?”
池平有些猶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我認為不是。我在盛平縣待了很久,見過張小年許多回,我覺得,那不是他……”
“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以張小年失足落水身亡結案了。可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