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我若是兇手,做何說炭盆子是我要的?我不過是看朱三落魄了可憐,照顧他罷了。我沒有殺人!我殺誰也不可能殺朱三!”
他一吼完,突覺失聲,緊緊地抿住了嘴,轉頭看向了池時,“不論如何,我沒有殺朱三。”
池時表情依舊沒有變,“衛小姐雖然是個大嘴巴子,也很討人嫌,但有一句話說得沒有錯。兇手是必須掌控好朱三被發現的時間,不然密室就白整了。”
“但是,最好掌握時機的人,並非是秦之,因為他的屋子,是在內側,比朱三的屋子,靠樓梯更遠。來人推門,他未必能夠趕得及阻攔。”
衛紅皺了皺眉頭,嘲諷的看向了池時,“那該不會說,羅言是兇手,他當然最好掌控時間,因為是他上來叫朱三的。還不是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不過,你怕是要失望了。羅言恨不得給朱三做舔狗,日日跪下喊爹喊娘了,又怎麼捨得殺了他呢?我是羅言未過門的妻子,往他身上潑髒水,跟往我自己的頭上澆,沒有啥區別。”
她說著,看向了羅言,“我們一道兒長大,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這是家族聯姻,嫁娶豈能由得你我之意?我一早同你說了,你納妾也好,養外室也罷,只要我同我未來兒子的地位不動搖,我都隨你。”
“但是朱三?你在噁心誰呢?”
羅言忿忿,想要說話。卻是被池時打斷了,“羅言的確是很可疑的,同樣坐在樓下的諸位,都可以隨時拉住他。但是我們斷案,講究的乃是證據。”
“雖然天氣寒冷,但是這門栓,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夠凍上的。這密室的辦法,也不可能是臨時想出來的,兇手定是試驗過,確保萬無一失,方才實施的。”
池時說著,先朝著左邊羅言的屋子行去,“最有可能的是,兇手拿著自己屋子裡的門栓,先凍好了冰塊,然後再把這個門栓,換到了朱三郎的屋子裡。將朱三郎的,拿回了自己屋裡。”
“客棧的門栓,都是一模一樣的,也沒有做什麼記號,即便是更換了,也沒有人看得出來。”
池時說著,頓了頓,“但是,只要做過的事情,便會留下痕跡。如今是冬日,天氣冷得很。這個客棧簡陋,也沒有炭盆子。兇手若是要知曉,多久冰會融化,放多厚的冰塊,門栓不會滑走掉落在地上,而是會好好落進門托里,只能在自己的屋子裡試。”
“那麼,他的門框上,一定會有冰水留下的痕跡。他的炭盆子,也會留下痕跡。”
“他只要試過一次,炭盆子就會被打溼。如今天氣冷得很,一下子沒有炭盆子,就跟身處冰窖中一般。那人要不沒有換掉,直接去了樓下烤火。”
“要不,就叫小二來換過一次炭盆子,不然的話。他得靠抖腿,還是靠一身正氣,來渡過風雪之日?”
池時說著,咣的一下,推開了左邊羅言的門,然後又往裡頭走,推開了秦之的門,一群人跟著她,浩浩蕩蕩的,宛若抄家的悍匪,走進去,又走出來。
“哦,對了,柳亦卿,他們都說了自己住在哪個屋子裡,你還沒有說,你的房間在哪裡?還是說,要我去樓下抓個小二哥來問上一問,有誰不小心打溼了炭盆子,叫他換了一盆。”
“客棧客滿了,這麼討嫌的客人,他定是印象十分的深刻……”
第七十章 殺人動機
柳亦卿臉色煞白的站在原地,雖然窗外還飛著鵝毛大雪,但是他的額頭上,卻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他吞嚥了一口口水,感覺喉嚨有些乾澀,“炭盆子堵在門口,就算密室是你說的那樣。門是朝裡開的。兇手若是在裡面就把炭盆子推到門邊,那他就打不開門出去了。”
“他若是出來之後,再拉炭盆子,那又怎麼拉得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