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幾乎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能夠聽見。
周羨疑惑的問道,“什麼?”
池時搖了搖頭,“先去吃蹄髈,然後回去給煙筍洗澡,再拿了信物去退親。”
“煙筍?”周羨一把抱起小黑狗,親暱的同它對了對鼻子,“聽到了嗎?你有名字了,叫煙筍!阿時這是沒有吃到煙筍,心中惦記著呢!”
小黑狗像是知曉了自己同食物沾親帶故了一般,拼命的撲騰了起來。
周羨瞧著,將它放了下來,輕輕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小黑狗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四下裡看了看,尋了周羨同池時腳中間的位置,蜷縮了起來,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
等吃完蹄髈回到種李院,煙筍已經是一條精神頭十足的好狗。
池時坐在石凳子上,看著周羨給煙筍腳,一人一狗撲騰了一地的水,好笑的搖了搖頭。
她走進屋子裡去,在箱籠裡翻了翻,翻出了出永州時祖父給她的信物,擱在了石桌上,便拿起筆墨寫起信來。
“上回咱們在宮中審問薛統領,他提到了我祖父的事情。正好這幾日,我阿孃的商隊要回轉,便寫信去問問。不過他十有八九不會說,今年年節,我同哥哥嫂嫂是要回祐海去的。”
“到時候我再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池時一邊寫信,一邊說道。
那邊的周羨將煙筍從水中提了出來,用一塊布包好了,一邊擦一邊若無其事的問道,“回永州啊,那陸錦兄弟今年還要回去嗎?”
池時好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曉?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蟲兒,不過十有八九,是不回了,畢竟清明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去祭拜過他們阿孃。
如今已經快要進入冬季了,天黑得那是越來越早,折騰一會兒的功夫,眼瞅著太陽便已經偏西了。煙筍躺在煮茶的小爐子旁邊,睡得香甜,身上的細毛烘乾了,看上去炸呼呼的,格外的令人心動。
池時見周羨蹲在旁邊,伸手替它順毛,思緒飄得格外的遠。
對於她的祖父,老實說,她並沒有多少好的印象,在祐海的時候,他們五房總是被苛待的那一個。祖父不疼祖母不愛的,若非不得已,她是鮮少會在他們跟前晃悠的。
她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她剛被罰跪完祠堂,祖母身邊的老嬤嬤領著她去上房。
祖父睡在一張竹製的逍遙椅上,在湖湘一帶,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麼一把能夠搖晃的逍遙椅。
他的身上蓋著一塊大大的羊皮,身旁放著一個炭盆子,在他的腳邊,有一條老得直喘氣的黃狗,黃狗眯著眼睛,同他一樣已經睡著了。
祖母見她來了,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不中聽的話,她瞧著老人同老狗,難得沒有懟回去,只是靜靜地聽著。
而睡著的祖父,卻是面色不好起來,他的鼻翼不停的收縮著,額頭上很快冒出了汗珠子,手也輕輕地顫抖了起來,顯然是被夢魘了,遇到了什麼極其駭人的事情。
池家人是同屍體打交道的,什麼恐怖的東西沒有見過,那還是池時頭一回瞧見,糟老頭子也有害怕的時候。
祖母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場景,還是她出言喊道,“祖父。”
祖父猛地睜開了眼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一臉的劫後餘生,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來。
“祖父你做了什麼噩夢?夢見了什麼?”
她記得祖父眼睛一瞪,又恢復了平常那副樣子,“夢見你這個小鬼把天戳破了窟窿,害得老頭子要被剁了包餃子。”
她當時哦了一聲,看向了祖母,“祖父祖母當真是天生一對。一個想把自己剁了包餃子,一個不停的噴口水煮餃子,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