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去,就離阿奶一家子遠遠兒的,以後再也不打交道了。要是爹實在想不開,留在這就好了。”張曉珠對張順誠沒有什麼感情,她從小缺失父愛,母親足夠愛她,彌補了那部分缺陷,更不用提張順誠實在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張曉珠是穿來的,對他自然沒什麼留戀。
“我跟你爹都快二十年,吵吵鬧鬧日子就過下去了。”袁冬梅搖頭,“這話太重,以後別說了。”
這時候哪有什麼結婚證離婚證的,全都是事實婚姻,收個彩禮嫁到某家去,就是某家人了,連個證明都沒,女人受委屈了,不高興了,就跑到孃家去避上幾天,要真的分居兩地,是會被村裡頭戳脊梁骨說閒話的,白沙村幾十年來,也就跑了兩個媳婦。
一個是男人太粗暴,酒後把人往死裡打,媳婦熬不住了,連夜收拾東西跑了,也不知道是往哪兒跑,總之十多年了也沒找回來,那男人打了半輩子光棍兒,悔的腸子都青了,再沒找著願意嫁給他的傻女人。
一個是前些年災害太多,先是特大臺風把家裡屋頂給掀翻了,地裡種下去的苗子也吹死了大半,好不容易熬過去了,又發了大洪水,直接將抽條的穗子給淹死了,連著兩年沒啥收成,救濟糧又遲遲下不來,餓的受不了了,逮著機會逃了,也沒尋回來。
袁冬梅是個傳統保守的女人,從家裡頭搬出來住,就已經用光了她的勇氣,再讓她跟張順誠分開住,這幾乎是天方夜譚,村裡人、家裡人說的閒言碎語能把人給壓死,她想都不敢想。
張曉珠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
不過說她放棄了,而是袁冬梅眼界太小了,生在農村,長在農村,也被困在農村,都沒走出去看看,自然想不通這些,哪怕她說的再多,也不可能理解,袁冬梅只會覺得是瞎話。
有些東西還是得慢慢來。
等他們一家搬到縣城,從七大姑八大婆的關係網裡掙脫出去,自然可以接受新事物,也敢於接受新事物了。
“你掙那點錢不容易,為啥不攢下來?我跟你……一把年紀的人了,沒必要穿漂亮衣服,自己存下來當私房錢,以後嫁人了兜裡有錢有底氣。”袁冬梅拍了拍張曉珠的手,把身上又輕又暖的新衣裳脫下來,“手藝還挺好,線頭鎖的不錯。挺貴的吧?”
“不貴,一件兩塊……”張曉珠嘴快,有點後悔。
“一件兩塊還不貴?夠你半個禮拜的工資了,咋不拿回來讓我做?你們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我親手做的,就算沒有縫紉機,用手我都給你們縫起來,也不輸給外面做的!”袁冬梅心疼得要命,她手工縫一件棉襖,需要小半個月,但針腳細密紮實也不跑棉花,確實是門好手藝。
這都是她嫁人之前,跟村裡一位巧手阿婆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