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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怕什麼。就算是阿奶,我都不怕。之前還跟她嗆聲來著,誰能欺負我啊?”張曉珠摸了摸她後背,“我就是覺得老帶著大隊當個會計,前途也不怎麼樣。我要是去了糖廠,在那裡上個夜大,肯定不比那些正式工差。你想啊,除了有工資,還有一堆票子拿,不比大隊會計香?”
大隊賬上出現了重大錯誤,張曉珠還有點疑問,但又不好沒憑沒據的改,正好劉主任要去縣衛生所看望前任會計,張曉珠就坐在她腳踏車上,拼著買了一斤的紅糖,跟著一起去探望馬秀芬。
到衛生所的時候,馬秀芬的閨女在床邊照顧她。
馬秀芬吊了好幾天的水,又吃了不少藥,總算是能夠少少的睜開眼了,但人還很虛弱,張曉珠簡單扼要地跟她對了下賬,弄清楚問題所在後,就跟一旁的何小鳳聊起來。
為了照顧身體不適的母親,何小鳳不得不請了一週的假。
可此時正是各地的甘蔗運送到糖廠里加工製作成糖的時候,廠裡頭忙的要命,不管哪個部門,缺一個人都會加重其他人,甚至其他部門的負荷,要不是看在何小鳳平時勤勞肯幹,從來不偷懶,她的領導絕不會給她批假,並連連催促她提早回來。
工作跟家庭的沉甸甸的壓在何小鳳單薄的肩膀上,讓她的臉看起來十分愁苦,她又不知道該跟什麼人說,再加上張曉珠健談,哪怕兩人初次見面,也不由自主地跟她說了不少知心話,兩人分別的時候,還約定了有空再見面。
當然,換做別人都覺得是客套話,哪裡知道張曉珠是當真如此想的。
“這是你自個兒瞎琢磨的,哪兒能成啊。”袁冬梅碎碎念地說,“也不是你想換就能換的,那糖廠多難進,我聽說比市裡頭的廠都難。萬一換失敗了,那不是連會計的好活兒都沒了?我看你就安心做著吧。”
“媽,你還不如相信姐呢,我覺得她能成。”張為光揮舞拳頭,以示支援,“姐,你別怕,就算爹媽都不支援你,還有我呢。”
張曉珠笑起來,“為了感謝你的支援,我給你準備了點東西。”她從隨身的小包裡又拿出了一包東西,用深色的棉布裹著,看不出裡頭裝的是什麼,“你明天不是要去蓉市參加作文比賽嗎?這個送你。”
“啥呀?”張為光有點興奮,自從他姐參加了工作以後,時不時就從她的小包裡掏出一些東西,可能是吃的,也可能是用的,就跟開寶箱一樣令人好奇,“吃的還是用的?”
他迫不及待地接過來,入手沉甸甸的,抖開裹著的棉布,露出了底下四四方方的金屬文具盒,最上面印著奇怪的人物圖案,有著大大的腦袋,五顏六色的頭髮,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開啟看看。”張曉珠催促。
文具盒是雙層的,上面是幾支鉛筆、橡皮擦、鋼尺,底下是一隻金色的鋼筆,泛著漂亮的光澤。
“送我的?!”張為光把文具盒按在胸口,難以置信地說,“這是鋼筆,對不對?好貴的,一支都要十幾塊,姐,你哪來這麼多錢?”
“你別管,要是不喜歡,我就換一個。”
“喜歡喜歡,好喜歡!”張為光興奮極了,“我班上只有一個人有鋼筆,聽說是她爸爸得了先進稱號的時候,單位發的獎勵品。天天在班上炫耀,但又不用,以後我也有啦!”
張曉珠好笑地看著他,心裡想,果然是十三四歲的小子,平時看起來再懂事,碰到這種事情,也還是會有點虛榮心,她上中學的時候,好像也有段時間是這樣的吧,不過後來母親累得病倒了,也就收了這種心思。
想到自己的母親,張曉珠的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比賽的作文好好寫,等你捧個獎狀回來。”
“我會的!就用這支鋼筆寫!”張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