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婆心地說,“你孫女能幹了,又在南口做會計,你把他們勸回家,日子也能好過不少。總不能讓自家人住在外頭,給別人吃好的喝好的,你們在這緊巴巴地過日子吧。”
“誰說不是呢。”劉紅嘴上附和,心裡頭卻懊惱地很 ,她千猜萬想也料不到剛去當會計的張曉珠,待遇居然好成這樣,不然說啥也不讓他們搬出去了。
“我去說也沒用啊,還得媽去勸老三回來。”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勸著劉桂芳,她卻半晌憋不出一句話,其他人覺得沒啥意思,又說了幾句,就藉口要回家做事情,紛紛都散了。
至於劉桂芳,她不是不想要張順誠回家。
她心裡巴不得他們都回來,有人站在她這邊支援她,給她撐腰,可以壓劉紅一頭,家裡頭的日子還能改善一些,她不說話只是覺得張順誠自己就會回來,用不著她去叫。
劉紅翻了個白眼,繼續嗑起了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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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珠拎著搪瓷小鍋和飯盒去找張順誠的時候,一群男人還都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知青都是城裡來的文化人,住不了破屋爛舍,張順國說要蓋個好些的瓦片房,先從大隊的賬上挪了錢買磚買瓦,再調了十個男人來忙活,等著知青住進來了,再從他們的口糧里扣掉開銷。
知青只有六個,其實用不著蓋太大的房屋,只不過一聽說有糧食能分,大隊裡閒到發慌的男人就紛紛跑到隊部來報名,等到真正動土開工,卻又因為場地太小,人太多而束手束腳起來。
張順誠踩在梯/子上往屋頂爬,手裡提著一籃瓦片向上送,從早上八點鐘到現在,他忙裡忙外的連口水都沒空喝,偏偏還總有人叫他搭把手,幫個忙,自己卻跑到一旁去偷懶。
哪怕是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張順誠是個大活人,他四下一掃,看到一人蹲在角落裡抽著旱菸,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喊:“叔,你就算年紀大了,爬不了梯/子,站在底下替我送個瓦片總可以吧?我爬上爬下耽誤時間,你卻躲在那裡抽菸,這說得過去嗎?”
張德生是他爹那一輩的長輩,只不過年紀不算大,只比張順誠大十歲,從開工到現在,念在同宗長輩的份兒上,張順誠就一直在幫忙,直到今天為止,已經幫了四天了。
這四天裡,他一人要幹兩人活,累得腰痠背痛,胳膊幾乎抬不起來,但最後也只能拿到一人份的報酬,再看看張德生這副模樣,他覺得不值當。
四周可不止有十個幹活的男人,還有送午飯過來的家屬,合起來也有十五六個,聽到他的話,目光全都轉向了張德生,弄得他臉上無光,深吸了兩口煙,把菸灰給扣掉,氣急敗壞地爬到房頂上去。
“有啥話不能私底下說,非得當著其他人的面,我丟不起這個人!”
“泉水叔年紀也不比你小啊,他不照樣忙前忙後,又是挑水又是和泥 ,像叔這樣偷懶,才會給其他人看笑話咧。”張順誠心裡頭憋著火,半點兒不留情面。
他私底下說了多少軟話,偏偏張德生像聽不見,該偷懶就偷懶,有活要做就用長輩的身份來壓他,張順誠胳膊酸的幾乎提不動瓦片,這才選擇爆發。
像個傻子一樣被人呼來喚去,還落不著好,他才覺得丟人!
“泉水身子硬朗啊,我倆咋能比!”張德生還要狡辯。
“那叔可以不來,身體不行為啥要報名?這不是佔了其他人的位置?你要是幹不了,我就替你去跟順國哥說,再找個人替你。”張順誠把瓦片牢牢放好,扶著梯/子就要下去。
張德生怕了,連忙拉住他,“別別別,我幹,我幹還不成嗎?你這小子,突然發什麼脾氣呢,之前不都好好的嗎?”他小聲嘀咕起來。
張順誠抖了下肩膀,甩開張德生的手,“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