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聽的挺清楚的。
張小茉攥緊了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很抱歉地說:“平時上班不在一個工段,只能這會兒來找小珠姐說幾句話, 如果打擾到你們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小珠姐, 我媽讓我問問你——”
“到這邊來說。”張曉珠立馬站起身, 走到大門口, 等到張小茉跟上來了,才語氣平淡地說, “她已經回去了, 以後也不會再來了。你還想問什麼?”
“什麼?”張小茉難以置信地說, “可、可阿奶走的時候說,要到縣裡投奔三叔,再也不回來了……”
不僅如此, 劉桂芳還指著劉紅的鼻子罵她黑心肝、攪家精、混賬東西, 逼著張順富把劉紅趕回孃家, 張順富生怕觸到黴頭,一直躲著劉桂芳,早早地吃了東西就去隊裡幹活, 晚上也很遲迴來,家裡也沒人勸架,才鬧到了婆媳兩人撕破臉,劉桂芳一氣之下跑到縣城的地步。
“她說要來投奔,還得看我們家願不願意。”張曉珠無情地說,“但有一點你們要記住,不管怎麼吵,她都是老張家年紀最長的人,鬧到要分家也是你們搬出去。要是沒錢搬,就安分點,不要成天瞎折騰,最後還要別人替你們收拾爛攤子。”
如果不是為了讓張順誠的良心好過一點,張曉珠壓根不會開口說後面一番話,陳茂林把劉桂芳帶到派出所以後,張順誠一宿沒睡,第二天就跟著林震去磚瓦廠幹活了。
這是他的心結,總得幫他解開,免得成天惦記。
更不要說袁冬梅還是心疼自己男人的,看到他這模樣,嘴上不說,心裡也跟著不踏實。
“這也不是我……”張小茉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很快她就不再往下說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好到能交心的地步,甚至還有點相看兩相厭的意思。
張小茉最近的日子過得也不算舒坦,新來的臨時工,總是會被老人分配更多的活兒,為了在這個廠子紮下根,就算心裡再不情願,也不能張口抱怨,更不要說回家還得被親媽催著要錢。
她一直忙活著想住進廠裡的宿舍,但進廠時間短,又不是正式工,說是排著隊等,但就算有位置也沒那麼快輪到,看到張曉珠從泥潭裡掙脫出來,一身輕鬆地融入了工廠車間,還迅速和工友們打成一團的樣子,說不嫉妒是假的。
“二姐,我好像在廠裡看到小姑了。”張小茉說不清楚自己是出於什麼念頭,要把還不是很確定的事情告訴張曉珠,她只不過在下班的路上,看到了一個有點像張茵茵背影的人,沒等她追上去確定那人的身份,對方就已經不見了。
“哦?”張曉珠挑了挑眉,聲音略微上揚,“她進來也不奇怪,本來就在這裡做了幾年,現在廠裡又缺人。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沒事的話我要去吃飯了。”
張小茉怔忪地搖頭,張曉珠就越過她走了,回到桌子上的時候,程英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試圖說動江敏華和她一塊去看電影,“《天山上的紅花》聽名字就可浪漫了,還不一定能搶到票呢,你就答應一下咋了,又不難,看書啥時候不能看,電影錯過放映了就看不著了。小珠小珠,你快替我說說江敏華,跟個不開竅的石頭疙瘩一樣,說著就來氣。”
“你又不是頭一天才認識她,書是她的精神糧食,跟你吃的大米飯一樣重要,每天不看兩頁都睡不安穩覺,怎麼能說得動她。除非——”張曉珠坐下來,笑吟吟地賣了個關子。
“除非什麼?”程英抓著張曉珠胳膊搖了搖,“快說!”
“除非你能搶著票,她肯定會去了,不然這票就浪費了。”
“我上次坐在電影院裡看電影,還是去年的事情呢。要不是我爸從別人手上換來了一張電影票,我還進不去那扇門。你見沒見過電影院門口排的隊伍有多長,一眼都望不到頭,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