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年前,顧伯舒確診了間歇性狂躁症,病症表現為行為紊亂,易衝動、毀物,有意識傷人,無意識自殘,他每次一發病,總要見血。”
他收回手,笑著瞥了眼她的傑作,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顏顏,哥不讓你去,是擔心嚇到你。”
真的沒發生什麼大事?
那他是怎麼一改吊兒郎當的樣子,變成正裝男的?
顧非池不願說,她便不問。
她點點頭“還好不是什麼難治的病,哥哥,你一直不說,害我以為爸爸......”
說著想靠過去,但看著他在忙,便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只是這樣看著,她就好滿足,要是能在他全身都留下她的牙印,就更好了。
顧綻顏一愣,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慢慢撇過臉,看向車窗外。
將指甲按進手心,微微刺疼,她在提醒自己:還有十三天。
下了車,顧非池牽著她走進醫院,繞過主樓,沿著邊上一條直直的上坡路走到頭,左拐看到一棟極為僻靜的小樓。
和陳黛瑩走的路不一樣。
他帶著她走進去,大廳除了幾個保安,沒有護士或是病人。
那幾個高大的保安站在各個角落,也不說話聊天,甚至走路都沒有聲音,靜悄悄的。
頂上的燈光很強,照得人臉是慘白的,空調開得也足,消毒水味很明顯。
她覺得冷,蹙起眉尖,不由朝他靠近。
顧非池低頭看了她一眼,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溫聲道“五樓沒有這麼冷,走吧。”
他們上至五樓,一走出電梯,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燈光是柔和的,溫度很舒適,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香味。
她把衣服還給他,在眼前的四個門中猶豫,問“哥哥,爸爸在哪個房間?”
他把外套搭在臂彎上,牽起她的手,說“最裡面。”頓了頓,正色道“顏顏,不要靠近他。”
哥哥是怕爸爸傷到她?
她點點頭“好。”
推開門,她往裡一看——
這是病房?
寬敞,明亮,看著就是間普通的臥房。
一個男人,正坐在桌前看書。
她定睛看去,男人的樣子,跟以前沒有多大變化,眉眼依然深邃,五官硬朗分明,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更顯堅毅深沉,氣度如山,到底是顧家原先的大老闆,掌權多年,一股長者不怒自威的氣魄,讓人覺得冷酷敬畏,但是——
“爸爸!”
男人豁然抬頭,怔怔地站起身,而後回神鬆了肩,抿著唇笑了笑,嗓音渾厚“顏顏。”
爸爸還是會那樣溫柔慈愛地對她笑,但好像沒有她印象中的高大健壯了,爸爸還是老了。
她心裡一酸,剛要走過去,胳膊被身後的顧非池握住了“別進去。”
顧綻顏掙扎了幾下,不滿“哥哥。”
顧伯舒走來幾步,問“顏顏怪爸爸嗎?”
她搖頭“爸爸,如果不是你把我送走,我還不知道我有個很好很好的姑婆,爸爸還怪我嗎?我勾引哥哥這件事......”
分開的五年,徹底脫離了大家族的倫理淡漠,錢權至上的觀念後,每個日夜她都覺得和哥哥做那種事是會被天打雷劈的,所以她總是在害怕。
但是這幾天下來,她不怕了,哥哥在身邊,她什麼也不怕了,她無條件地信任著他,愛慕著他,他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只要哥哥高興。
但如果雷真要劈,就劈她一個人。
男人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微眯,落在她身上時,目露苦澀“顏顏是爸爸和知夢最疼愛的孩子,你們兩個,過好自己的,別像爸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