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顧淮景成名於十一年前與蠻族的一戰,之後更是次次驍勇,打得蠻族不敢入侵,每次都有不少令人拍案叫絕的戰術。
所以張樹玉七歲的時候,就聽著自家父親說著顧淮景長大的。小時候,每每張樹玉偶爾偷懶,陪著比他還小兩歲的趙安玥玩耍,給趙安玥當替罪羔羊時,事後總是被父親指著鼻子罵:“你看看那大祁的顧淮景,人家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跟著父親上戰場殺敵了!結果你呢!你看看你自己!張樹玉,我告訴你,你再這樣下去,人家顧淮景懷中有嬌妻,日子過得甜美的時候,你都不知道縮在哪個角落裡哭呢!”
事實證明,他那脾氣暴躁的父親,有時候說話還真的挺準。
顧淮景如今不僅將趙安玥娶走了,還當上了大祁皇帝。
這樣的結果,讓張樹玉很不安。
這些年間,他研究了很多顧淮景的戰術,越研究越是心驚。再加上那本趙安玥送回的兵書,上頭顧淮景寫的見解,更是讓他折服。
如果兩人不是敵國陣營,張樹玉會奉顧淮景為師,定然不吝請教。
然而沒有如果,如此心機深沉,狠辣的男子登上帝位,對大宴並不是好事。
他不由的皺起英氣的眉毛。
而且如果顧淮景登帝,那趙安玥呢?趙安玥如果成了大祁皇后,事後祁宴有衝突之時,趙安玥要如何自處?
只要一想,張樹玉都為趙安玥感到憂心和心痛。
他真的得見趙安玥一面。
可是現在,依照他的身份,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上顧國侯府去見。
他身為大宴將軍,來大祁之後不夾著尾巴做人,還光明正大趕上前去,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嗎?
張樹玉悄悄的離開了人群,來到顧國侯府對面的門外,蹲守了好一會,見到了出來幫趙安玥打探訊息的荷魚。
張樹玉一路跟著荷魚,見四處無可疑之人時,快步跟了上去,保持著差不多的速度在荷魚旁邊走著,低聲道:“荷魚。”
荷魚嚇了一跳,偏頭看去。
張樹玉把自己的笠帽往上抬了一下,以便荷魚能看到自己的臉:“是我。”
荷魚看著那張飛揚英氣的臉,震驚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少將軍,您怎麼會在大祁?”
張樹玉把笠帽帶好,四處看了一下,道:“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再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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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魚對大祁京都已經是非常熟悉,輕車熟路地帶著張樹玉到了一家巷道深處的茶館。
張樹玉將笠帽放下,手置於雙膝之上,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我不放心公主,那顧淮景可有苛待公主?”
荷魚猶豫了好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趙安玥剛嫁入大祁的時候,顧淮景對趙安玥是非常不好的。她甚至還記得顧淮景罰過趙安玥待在暗室之中,還想要用家法鞭打趙安玥,雖然最後被顧老夫人阻止,但這些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但是之後,府裡那個宋姊然死後,侯爺倒也再沒做過其他過分的事情。平日吃喝玩樂,倒是從未苛待過,甚至有時,比公主在大宴之時還要好上許多。
這前後的變化,實在讓荷魚沒法說。
但是,荷魚想了想,這些事情,公主自己寫信時,都不曾和大宴皇上和皇后說過,想來是怕家人擔憂。
如果她這般告訴少將軍,少將軍回去後又告知了皇上和皇后,那豈不是違背了公主的初衷?
而且公主如今懷有身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於情於理,有些過去的事情自然沒有必要再提起。
就算要提,也不該是身為下人的她對他人提起。
荷魚想了想,於是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