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知道了什麼?!
趙安玥連忙穩住心神,搖頭安慰自己,不可能的,她這副鬼樣子,自己都認不出自己,顧淮景怎麼可能認的出來呢?
她出聲道:“不用這麼麻煩了,你回侯爺,回府再見罷。”
車外的下人想必是得了顧淮景吩咐,見趙安玥這般說也不急:“侯爺說了,讓夫人現在就過去,否則馬車堵在這,人會越來越多,若是夫人今日所行之事,讓楊府中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趙安玥心裡咯噔了一下,臉瞬間就白了。果然是被發現了呢,她怎麼被發現的呢,明明她這副樣子就很不像她啊。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把解開的那顆釦子給重新扣上,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臉,認命的下了馬車,然後溜達到擋在巷子口的馬車前。
趙安玥再嘆了口氣,突然間沒有勇氣上去了。
顧淮景是,懷南公子哎。
她接下來到底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呢?是生氣憤怒厭惡的,還是崇拜的?
當然不可能是崇拜的,趙安玥甩了甩頭,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哪裡不對勁,居然會想出崇拜兩個字?
她攥緊小拳頭,怒氣衝衝的爬上了馬車。
顧淮景舒舒服服的靠在馬車裡,手裡拿了杯酒,前方的小桌子上,放著精美的糕點,和水潤紅豔的櫻桃。
趙安玥的眼神瞬間就被櫻桃給吸引了過去。
顧淮景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剛才就看到了,現在仔細看一遍,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他啟唇,戲謔道:“小丫鬟,你怎麼上我馬車了?”
聞言,趙安玥收回目光,投在他身上,氣沖沖的坐在了櫻桃旁邊,伸手就拿起一顆,然後剜了他一眼,脆生生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是我的?”
顧淮景抿了一口酒,如實回答:“第一眼的時候。”
“你怎麼發現的啊?”趙安玥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想了想,繞過小桌子,來到離顧淮景一臂長的地方,開啟暗格,從裡面掏出一面精緻的小銅鏡。
她順勢坐下,拿著鏡子上上下下照著自己,再重複了一遍:“你怎麼可能發現呢?”
顧淮景將酒杯放下,側過身:“無可奉告。”
趙安玥氣得一把將鏡子朝他扔了過去,顧淮景微微皺眉,接過鏡子,然後放在一邊。
“你弄成這副樣子,混進詩畫會,是想要做什麼?”他問道。
趙安玥咬唇,哼了一聲,有樣學樣:“無可奉告!”
顧淮景垂下眼簾,勾了勾唇角,伸出手,一把扣住趙安玥的手,把人撈了過來。
趙安玥一時不察,掙扎著,卻還是被人困在了懷裡。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撫上她的臉,用指腹摩擦著那層用來喬裝的蠟黃,上上下下打量:“真難看。”
想親都親不下去。
趙安玥扭著身子,打掉他的手,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帶著羞惱和氣憤:“你才難看呢!”
她低著頭,用兩隻手,努力去掰開腰上顧淮景的手。
然而那手像鐵似的,烙在了趙安玥身上,她用盡全力,都紋絲不動。
顧淮景將人鎖在自己懷中,任由她胡鬧,閒聊般問:“怎麼樣?心裡有結果了嗎?”
趙安玥頓了一下:“什麼?”
“你不是一直在問我關於懷南公子的事情嗎?今天的詩畫會你可察覺出什麼了?”顧淮景微微笑著,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