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靜了片刻,突然間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一聲。
“方大人這是何意?是說那位勇士構陷皇族嗎?你們都尚未審理,就說那人構陷皇族,明顯就是有所偏袒!”
“就是!那人我們都認識,雖然好賭不假,但從不說假話!這顧將軍受傷之事定然是三皇子在背後指使!”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顧將軍是護衛我大祁的勇士,如若這般,以後天下人還有誰敢帶兵打戰,報效朝廷?!”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
方安腦袋都大了:“各位百姓,且聽我細說!顧侯爺受傷一事,方某也痛在心口,恨不得將那幕後兇手立刻緝拿歸案,繩之以法!可如今只有一位證人,我們也無法確保此人所說的便是真的啊!”
人群裡,一直有兩個人沒有開口說話,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藏在眾人之間。
那兩人隔得不近不遠,一人長的人高馬大,一人有些瘦小,臉上都沒有肉,十分神似猴子。
高個子朝猴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猴子咬著唇,點了點,仗著自己瘦小,身姿靈活,從人群中一路擠到了最前邊。
前邊是拿刀擋著的侍衛。
猴子眼神堅毅,朝著方安道:“方大人!依您剛剛所言,您是覺得證人太少,一人之詞不能輕信,是也不是?”
方安點點頭。
猴子站了出來:“方大人,小人是三皇子府中負責採買食材的下人,我……我也在三皇子府中遇見過仇盡!三皇子身邊的小廝,親自將仇盡送出了大門!我親眼所見!”
百姓一片譁然。
方安心裡一跳,心想,完了。
朝廷勢必有所動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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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
皇帝摔了好幾盞茶,大理寺卿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身體戰戰兢兢。
“你實在太過無用!朕是怎麼吩咐你的?要把此案主動權抓在大理寺!結果兩名證人都被刑部搶走!你們大理寺是幹什麼吃的!朕白白養著你們嗎?!”
大理寺卿嚥下了口水:“臣……臣無能,大理寺確實晚了刑部一步,還請皇上責罰!”
皇帝沒忍住,伸手拿起硯臺就往大理寺卿腦袋上砸去。
大理寺卿連躲都不敢躲,下一刻,他額間一痛,有血從上流下,滴在地面。
他望著自己的血,唇哆嗦著:“皇…皇上,刑部尚書想必也不敢憑藉兩人所言便對三皇子做些什麼,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太陽穴一個勁的跳動著,他用手死死按在那裡,雙手抵在桌上:“簡直愚蠢至極!愚蠢至極!都是廢物!刑部尚書是德妃娘娘的親兄長,七皇子的親舅舅!”
而德妃和皇后又是表妹,兩人的母親都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
因此六皇子七皇子向來站在一起,平日在朝堂上就和三皇子形成水火不相容之勢。
如今三皇子有把柄被刑部抓在手心,那刑部尚書肯輕輕放過是不可能的!
大理寺卿是他的人,他自然可以私底下吩咐對顧淮景受傷一事能拖就拖,最好拖成一樁懸案。但他不能對刑部尚書這樣吩咐。
按照他之前推測,三皇子做事一向謹慎圓滑,定然不會留下尾巴,因此他很放心。沒想到,居然出現了兩個證人!何況,這證人時機出現的如此之好,說不定還是六皇子七皇子安排的!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往日他們之間相互鬥來鬥去也就罷了,可顧淮景之事,怎麼能拿來鬥?
皇帝氣的有話說不出,惡狠狠呵斥了大理寺卿幾句,最後讓人退下了。
他兀自在御書房坐了半晌,去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