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彩虹屁:“哥,我這不就是驚訝嘛,你之前從來不消極怠工的……不過今天是該好好休息休息,昨天晚上實在是辛苦你了,我同學們都很喜歡你呢,還有好幾個女同學都不相信你結婚了,想向我要你的微信……”
她說到這兒,看這人只是愛答不理地翻個白眼,又繼續滿嘴跑火車:“唉,什麼時候我畢業了,喬喬也辭了職,就能正大光明地讓她們知道喬喬是我嫂子了……你說是吧哥?”
林一安聽出她話裡設的套,沒怎麼理,留下一句“我出門了,晚上回來”就轉身離開。
他今天預約了心理諮詢,原本是打算下班後順道繞路過去,但現在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就決定提前一些。
因為前陣子出差的緣故,這次的心理諮詢距離上一次隔了整整三週,靳如墨把新的測試表收回後,明顯也被他最近的表現驚訝到。
要知道林一安作為復發了兩遍的強迫症刺頭,又不希望依賴藥物進行治療,心理諮詢按理來說只能循序漸進,需要半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慢慢調整和恢復狀態。
但他要是沒在測試上撒謊的話,以他目前的狀態,幾乎已經是恢復得最好的一次:重複清潔的強迫表現降低到中度的閾值,對特定噪聲的敏感程度降低到之前的一半,甚至慢慢放棄對特定數字和形狀符號的偏執。除此之外,對行為的控制能力也大大提高,過程中幾乎完全不再感到痛苦,只是最令人吃驚的。
靳如墨看到最後,覺得需要喝點酒冷靜一下,因為自己貌似很快就賺不到這人的錢了。
倒了小半杯龍舌蘭遞給他時,他還特意觀察了一下林一安接過去的動作,雖然明顯避開了他的手指碰過的地方,但好歹沒帶手套,心理建設做得也很快。
於是輕吁了聲,他開口道:“雖然我才是你的心理諮詢師,但你這幾個月以來的變化太大了,大機率不是我的功勞,所以你能不能給我指點指點迷津?也好讓我的實操水平再上一層樓?”
林一安聞言安靜了一會兒,長指在玻璃杯底部無意識地打著轉,金色酒液折射出的光暈落在上面,把骨節的形狀磨得有些朦朧。
但到頭來,他想不出一個很好的說法,只能淺淺抿一口酒,低聲回答:“可能是因為,現在有喜歡的人了。”
靳如墨挑起眉梢,消化了好一會兒這句純情如十八歲少男的話,最後問:“是你那位未婚妻?”
“不是,”林一安第一時間反駁,斤斤計較得很,“已經領證了,現在是老婆了。”
“咳……”靳如墨冷不丁被他這副臭顯擺的樣子嗆到,輕咳了聲,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又問,“所以呢?你跟她感情發展得很好,偉大的愛情克服了你的心理障礙?”
“……”林一安再次沉默,片刻後輕抿了抿唇,回答,“沒有發展得很好,她好像對我沒什麼感覺。”
“真的假的啊?”靳如墨嘴上是反問句,實際臉上幸災樂禍得要開花,好容易才在他的低溫視線下收斂,輕咳了聲道,“我的意思是,你就是強迫症嚴重了點,怎麼也不至於到這地步吧?大學的時候不挺多姑娘追你的嗎?我記得有個叫petra的,德國姑娘,都追到公寓樓下來了。”
林一安聽他說起這種陳年舊事,皺眉回憶了一下,最後還是毫無印象,只好出聲提醒他:“你能做回你的本職工作嗎?怎麼每次來除了八卦就沒幹正事?”
“我倒是想啊,”靳如墨抿了口酒,又道,“可這不是你先說起來你的感情狀況的嗎?我就剛好順著這個思路給你分析分析。那就算你跟你……勉強說是你老婆吧,沒什麼事實上的進展,那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想跟人家有親密接觸嗎,拉拉小手什麼的?”
林一安被他“拉小手”這樣的形容聽得直翻白眼,末了道:“我和她牽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