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照顧其實就是客氣,畢竟林婉晴有工作,而組織也會照顧他們的。
看完信以後他意猶未盡,又從頭看一遍還是不滿足,只覺得媳婦兒她好可愛,再看一遍就知道不滿足在哪裡。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是想他的!
上一次滿篇都是胡桂珠,這一次翻篇都是林婉晴,在她眼裡別人都比他重要?
她只會為別人給他寫信,就不能主動為他寫信嗎?
什麼時候寫一封全是他的信,她怎麼想他之類的。
之前他隱晦地提過要求,希望她寫信的時候把他教的字詞用上,結果他教的一個沒用,反而自學一堆大詞硬詞,就跟一桌子菜全是硬菜一樣。
就真硬。
他看看錶,時間不早,明日還得早起,決定有大塊時間的時候再回信。
他得好好跟她講講怎麼寫信以及以後再跟他說一次離婚,他就不會輕饒她。
他把五毛錢很珍重地夾回信裡,決定和信一起一直留著。
這是證據,一個想念他的字眼都不說,五毛錢就想打發他,那不能的。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秦建民和王福順等人就發現薛團長意氣風發,格外俊朗。
秦建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你媳婦兒來了呢,知道的,只是信而已。」
薛明翊破天荒地跟他閒聊起來,「我媳婦兒給我寄錢了。」
秦建民不解,「寄錢?你媳婦兒?」
你那個又兇又摳門的媳婦,給你匯錢?她不要錢就好吧?
薛明翊堅定地點頭,「當然,我媳婦做衣服賺的,寄給我五毛。」
自豪又驕傲!
秦建民果如薛明翊所料,壓根兒不覺得五毛錢少,反而羨慕得不行,「老薛,弟妹真能幹!你剛給她買縫紉機,她就能賺錢。這媳婦兒,嘖嘖,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他討好地拍拍薛明翊,「弟妹還有沒有姊妹啥的?」
薛明翊:「她家就她一個女孩兒。」
言下之意:你死了這條心吧。
秦建民就非常嫉妒。
吃完飯他們打算回團部。
薛明翊和秦建民的團部是挨著的,他們倆團駐紮地離著近,從這裡翻過倆山頭就是。
薛明翊這一次沒開車來,就蹭秦建民的車。
薛明翊回宿舍拿信和錢,打算回團部空閒的時候給林蘇葉回信、匯款。
秦建民跑步去開車,前些天他過來的時候把吉普車停在一個旮旯裡,因為好幾天不開也就不佔用停車地方,就塞在這裡用雨布蓋著。
他突然聽見低低的哭泣聲,汗毛瞬間豎起來。
他總聽人家說他們駐地偏僻的地方有那啥。
作為血氣方剛、年輕力壯的軍人,他自然是不怕的,他畢竟是唯物主義無產階級戰士!
可是一旦獨自一人不需要強調軍人身份的時候,他就是個怕那啥的孩子。
他是被嚇大的。
小時候身邊的大人最喜歡講那啥故事嚇唬孩子。
他就因為這個才當兵的!
一身正氣,什麼都不怕!
「咔嚓」他直接配槍上膛,保險栓瞬間開啟,「誰在那裡,出來!」
嘴上大義凜然,心裡卻喊:你別過來,別過來!
然後他就看到林婉晴站起來,從那邊窸窸窣窣地走過來,他鬆了口氣把配槍上保險重新插回去,「嫂子,你怎麼在這裡,小心有蛇。」
林婉晴哭得眼圈紅紅的,她趕緊擦淚,低著頭不敢看他,「建民啊,對不住,嚇到你了。」
秦建民嘆了口氣,「嫂子,你節哀,不要哭壞身體。」
他還是希望林婉晴能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