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匍伏在地下的羅智是愣了的。
韓陌也愣了:“皇上!”
“就這麼定了!下去!”
皇帝抬手一擺,鐵面無私地打發起了他們。
回過神來的羅智麻溜地謝恩。蘇綬默立片刻,遵旨出殿。
韓陌不肯走,等人走盡,上前道:“皇上,不是要拿羅智嗎?他犯下這麼大的錯,那三萬兩銀子都不查查來由嗎?查到了那就是一尾大魚啊,為何要放過他,還要保留他的官籍?”
皇帝抬眼:“查得這三萬兩銀子,又如何?憑這三萬兩銀子,你以為就能拉出你口中的大魚?羅智如今是整個案子裡最明處的一著棋,若是把他擼了,咱們還上哪兒找他們的尾巴尖去?”
韓陌愣住。
“只要他還在官位上,且還在兵部,給他三萬兩銀子的人才可能真正冒頭。不然的話,很可能也就是揪出來個替死鬼罷了。”
皇帝看著太監撿拾地上的奏摺,神情又恢復平靜。“成大事者得耐住性子,朕不催著你結案,你也給朕耐住性子。”
韓陌留守的那片刻,蘇綬已經先出宮了,承天門下等了會兒,見到韓陌出來,他拱拱手:“今日之事,多謝韓捕頭。”
韓陌停步:“來而不往非禮也,蘇少卿不必客氣。”
說完望見他這周身上下一絲不苟,又多問了他一句:“那日我辦城東吳家的案子,偶然聽得京城之中冒出個名聲大噪制鎖高手,號稱鬼手,不知蘇少卿可有聽聞?”
蘇綬回道:“略有耳聞。不過究竟是名符其實,還是虛有其名,還未可知。若是真有良才現世,那倒也是大梁之幸。”
此番拿下羅智,蘇家定要承了韓陌這份情,但終究道不同不相予謀,蘇綬只想平安順利地傳家,讓蘇家在平平穩穩中實現開枝散葉,壯大家族根基的目的,而韓陌太過張揚,太過耀眼,這與蘇綬的處世哲學是不相符的。彼此的交情,在他看來到此為止即可。
韓陌同樣也看不上他的迂腐古板,扯了下嘴角,點點頭,也不再多言。
“交出賄銀,降職兩級,仍在兵部。”
這十二個字從遊春兒處傳到蘇婼這邊時,已經夜幕降臨。
扶桑木槿聽聞都顯露出好一陣失望:“這不白費勁了嗎?怎麼著也得一擼到底才解恨啊!老爺怎麼總是一味相讓?這樣下去,回頭外人還不得看著我們蘇家好欺負!”
丫鬟們當然是站在蘇家的立場說話,蘇婼也覺得罰得輕,但是她既然曾在公堂上配合過韓陌把案情延伸到了袁清的案子身上,自然就對這番處罰有些自己的理解——
韓陌查袁清的案子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他就是栽在這案子上,照他的性格不可能不討回去。
但是皇帝的判決則說明了另一點,在韓陌想查的同時,宮中其實並沒有把這案子撂下。
蘇婼還是 嫁過來不順從怎麼辦?
皇帝對袁清一案的心思——想想也是,鎮國公離開東林衛後去了中軍都督府,隨後作為兵部郎中的羅智就出事,這後頭能簡單得了嗎?
皇帝當年險中求勝,逆襲成帝,不可能沒點城府。這其中究竟或許和蘇婼沒有關係,不過,多留點心總是不差的。
說回羅智。此番這姓羅的落了這麼大個把柄,對蘇家來說,本應該狠敲他一錘。但實際上蘇婼並沒有指望蘇綬能把他一下錘死——袁清的案子未解是其一,其二蘇綬多年來養成的謹小慎微的性格使然,也讓人不可能對他寄予多少指望。
不過經此一事,羅智想要再騰出心力對付蘇家也是不可能了,皇帝給羅智留的這線生機,明顯也是要坐等大魚上鉤。羅智若是聰明的,當知是懸崖勒馬的時候了,這個時候他最正確的做法就是主動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