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伺候言久的宮女們見皇后娘娘默不作聲，皆紛紛退了下去。
她們一走，院子裡的人頓時少了一半，言久頓覺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起來，她手裡拿著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畫圈圈，慢聲慢氣道：&ldo;娘娘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那麼多耐心在這裡陪你解悶。&rdo;
她出言不遜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皇后這&ldo;大度&rdo;的脾性大概跟嘉元帝是如出一撤，聞言絲毫不見生氣的跡象，在旁人看來，這對帝後對長樂公主簡直寬容得不能更寬容了。
皇后娘娘一抬手，身邊伺候的嬤嬤便道：&ldo;你們都下去。&rdo;
轉眼皇后娘娘身邊那些個宮女和太監皆退到了院子外面，身邊獨留下兩個心腹嬤嬤，一左一右地站在皇后娘娘身側。
言久道：&ldo;看來娘娘是無事不登三寶殿。&rdo;
皇后娘娘露出笑來，目光溫和地望著言久：&ldo;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分明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公主殿下。&rdo;
言久在她老巫婆似的笑容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不自禁地戳了戳自己的手臂，說道：&ldo;什麼？你想弄死鳳名城？那可是你丈夫，你莫不是瘋了？&rdo;
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厲聲呵斥道：&ldo;公主殿下胡說八道什麼！&rdo;
言久忽而一笑：&ldo;原來不是鳳名城啊，我還以為娘娘你在後宮待得久了，被宮裡那些醃臢事弄壞了腦子，想要殺了自己的丈夫然後扶持自己的兒子做皇帝呢。&rdo;
皇后娘娘眼中閃過厲色。
那嬤嬤又道：&ldo;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公主殿下慎言。&rdo;
言久無辜地眨眨眼。
皇后娘娘笑道：&ldo;本宮還沒瘋呢，就算本宮真的瘋了，本宮也不會殺自己的丈夫，公主殿下突然想給我本宮戴這麼一頂大帽子，本宮可不敢接。&rdo;
言久嗤笑：&ldo;我倒是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皇后娘娘不敢為之事，大家都是聰明人，皇后娘娘有屁快放吧，放完了早點滾。&rdo;
皇后也不生氣，相比自己今日的地位而言，她實在沒有必要跟一個淪為階下囚的公主生氣，更何況她今日的地位還是建立在對方家破人亡的基礎之上的。
&ldo;據本宮瞭解，沈大人似乎經常來公主府看你，這點還是皇上允准了的。&rdo;皇后娘娘慢條斯理地說道，&ldo;沒想到沈大人竟如此顧念舊情。&rdo;
言久：&ldo;跟你有什麼關係？&rdo;
&ldo;沈大人前腳殺了公主的師父，鬧得蜀山雞犬不寧，無數蜀山弟子殞命，他帶著這份戰績回到汴京，向皇上邀功，皇上大喜，正巧兵部侍郎犯了罪，被下了大獄，皇上就讓他頂上兵部侍郎的缺，這可是正二品的大員，皇上說給就給，全因為他殺了周以圍，帶回了你。&rdo;
皇后娘娘慢悠悠道：&ldo;這次祭祖，皇上除了要帶上你，還要讓他伴隨左右，朝中大臣為此吵得不可開交，但皇上一意孤行，誰也拿他沒辦法，難道公主就沒有半點想法嗎？&rdo;
言久好整以暇地望著皇后：&ldo;我應該有什麼想法？&rdo;
&ldo;難道公主不恨他嗎？&rdo;皇后娘娘道。
&ldo;這個問題，我以為是不需要問的，也或許皇后娘娘以為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不辨是非善惡，所以才會認為我對沈慕白沒有恨。&rdo;言久語氣平平，倒聽不出什麼恨意。
皇后娘娘緩緩站起來，慢慢走到言久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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