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武元欣喜,眼前這個就是能烘製出絕世好茶的人,目光立即銳利的落在她背後的茶簍上,問:“採到茶葉了嗎?”
“當然。”
“我看看。”
陸武元說著就繞到胡采薇身後去,朝茶簍裡面看去,嗅其香,再看芽葉細嫩,翠色香幽,葉葉品相端好,沒有絲毫破損發黑,不禁讚道:“你真有一雙神手啊,採摘下來,每葉品相竟然能保持如此完美。”
胡采薇淡道:“當然。”
在她眼裡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驟然發覺對方往茶簍裡伸手,反應比往她胸圃摸去還要敏感,轉身躲開,狠狠的打了他的手背一下:“別碰!”
奇怪的是,陸武元並不生氣,反而還有點觸電的感覺,只聽這女子語氣責備:“被你碰到就全完了。”
聽她責備,陸武元心頭有種酥酥然的感覺,嘻嘻笑道:“串味了是吧?”
“知道你還碰。”
“看見這麼好的茶芽,情不自禁,愛不釋手。”
胡采薇咦的一聲:“你也懂茶嗎?”
陸武元臉露傲色:“當然。”
“那你為什麼來采薇茶鋪當夥計?”
陸武元嘻嘻一笑:“早就聞采薇茶鋪大名,自然是來學習偷師的。”
教會徒弟,餓壞師傅本來就是大忌,這話哪能說出口,可陸武元出身不是普通人家,卻沒有這種講究忌諱。
胡采薇聞言心中暗忖,原來真是來偷師的。
我這烘茶之法也是大哥傳授的,大哥慷慨無私,意在廣揚茶道,我應該以大哥為樣,不能藏私才是。
再者說了,我遲早要嫁人,爺孃年紀也大了,這門手藝可不能斷送在我手上。
想到這裡微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陸武元!”
這三個字在蘇州城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專幹富商紈絝,青樓娘子聞了,心肝怦怦狂跳,有種貞操隨時被搶奪的感覺。
這裡是揚州,胡采薇卻是不識,微笑道:“陸武元。”
陸武元頗是傲慢,嗯的一聲。
“我叫胡采薇。”
陸武元冷淡應了一聲:“哦。”
“陸武元,你幾歲了?”
陸武元心中暗忖,哪有這麼問的,真是無禮村姑,嘴上應道:“癸未年生。”
胡采薇喜道:“真巧,我也是癸未年生,那你是幾月出生?”
“蒲月正紅。”
胡采薇疑惑:“幾月?”
陸武元眼裡隱蔽的露出鄙夷的眼神,沒有文墨的村姑,嘴上應道:“家家戶戶掛菖蒲,五月啦。”
“哦,那我比你早一個月,我四月生,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
“姐姐?”
胡采薇噯的應了一聲;“真乖。”
陸武元大手一揮:“你想佔我便宜,門都沒有!”
胡采薇咯的一笑:“你比我小,怎麼佔你便宜了?”
陸武元無言以對,只聽胡采薇說道:“就當我剛才佔了你便宜吧,這樣好了,我叫你小夥計吧。”
小夥計!當公子的最怕被別人說小,陸武元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
胡采薇微笑:“那我直接叫你名字好了。”
陸武元沒好氣道:“主意都被你拿完了,我能說什麼呢。”
胡采薇注意到用竹竿掛起來的八個字,頗為驚訝問道:“這字是你寫的嗎?”
因為謝傅的緣故,胡采薇對於知文墨的人總有一種敬佩之情,當初與謝禮交往,很大原因是感覺謝禮這個人很有學識,心生仰敬,其實她不是很喜歡謝禮性格,一板一眼的太過正經嚴肅了,不像傅大哥隨和可親,讓人感到舒愜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