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要回歸真實的生活。
過了一會,這紅衣女子在榻上似乎坐累了,就在榻上臥了下來,背對著謝傅側睡起來,一灣纖臂做著枕頭,一雙修長的腿微屈著,那紅色裙襬似如她的主人一般海棠無力,沿著臥榻的邊沿垂在地上。
這只不過是一張普通而廉價的竹榻,似乎因為這個紅衣女子也跟著變得柔美動人,這一刻景之美,景之柔不在於物,而在於人。
無聲中,這半炷香很快燒完,謝傅站了起來,想留下什麼東西,可身無分文,身上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便把髻發的簪子留下,頭髮用頭巾重新束好,輕輕開啟門走了出去,又輕輕掩上門,似從來沒有來過。
這微弱的開門關門聲,似酣睡的紅衣女子後知後覺,張開眼睛,臉上有一絲訝色,秋波朝已經掩上的門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男簪。
胡地全一驚在外面等候,雖滿頭大汗卻一臉神清氣爽,看見謝傅就道:“沒想到你小子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
謝傅笑笑不應。
胡地全又問道:“感覺怎麼樣,這虹兒雖然美一點,卻冷冰冰的,我就不喜歡,桂香就不一樣,熱情似火,聽說這虹兒以前當過青樓娘子,這也是她傲慢冰冷的原因吧。”說著,驟然話鋒一轉:“呸,都什麼年紀了,還當自己是顆蔥。”
謝傅不加以任何評論,每個人又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這虹兒對他來說就是個過客,與在街上遇見的路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兩人離開這片幽暗的地方,戌時還未過,對於七巷九坊來說,這會還早,謝傅說想到蟠門看看。
胡地全笑道:“你是想去看這停在蘇州河和京杭運河上的樓船畫舫吧。”
謝傅笑著應了一句:“就當是吧。”
胡地全感慨道:“那邊的船可就大的多了,可不是河巷上的小船可比。”
……
兩個女子一主一婢行走在七巷九坊的小巷上。
小姐生的一張天仙般的臉容,雙九年華,膚光若雪,一雙眼眸宛如泉水一般清澈,就好像是夢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
這個女子叫顧仙庭,是徽州顧家千金,這徽州顧家與吳中顧家是同宗同脈,雖然在名望上比不起吳中顧家,財富卻要勝吳中顧家一籌。
兩個月前,顧仙庭路經無錫縣,當時災荒瘟疫爆發,謝傅在無錫縣化名李少銘假冒縣令治疫。
期間顧仙庭得了霍亂,被送到隔離坊,生命垂危,是謝傅用了特殊的辦法救了顧仙庭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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