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神耗盡,但你們兩人也攔不住我。”
以前是同道之人,此刻卻是敵非友,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兩位青衣儒師卻恭敬的施了一禮:“廷主慢走。”
然後分立兩旁,讓開道路。
謝旌哈哈大笑,瀟灑快意非常。
“娘子,我千算萬算都算不過你,你將一切都告訴謝賢弟,就是準備讓他來勸我。”
“相公,從你說起他的名字,你眼神流露出來的東西,我就知道你們是同道中人,我就知道他能說服你。”
陸姿說著,又輕輕道:“其實我心中沒底。”
謝旌問:“你為什麼不勸我?”
“因為我是你的女人。”
王婉之此次本來就抱著重病半神殘軀而來,剛才一番變化,脈輪受損,強為之下,心神遙遙欲墜,雙眸竟滲出血跡來。
心腦連眼,這說明她已經處在生命極度危險的邊緣。
自上回縹緲峰一行,元鏡先生失約,王婉之十分失落失望。
依她對元鏡先生的瞭解,元鏡先生絕對不是一個失約之人,以兩人這份多年的深厚友誼,她堅信就算元鏡先生就算病重,也會拖著巍巍老軀前來相見。
她更擔心的是元鏡先生已經……
從縹緲峰歸來之後,王婉之再也等不到蘇州水利工程完工,帶著一個冒失之心,親赴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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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通訊的地址一番打聽,找到元明私塾,元鏡先生果然如她所想一般,是位兩袖清風的老先生。
只是私塾已經荒廢,她想見的那位好友,好兄長也已經在數月前年老病重去世。
她來的太晚了,再也見不到這位在她孤獨無助的歲月裡,在精神上伴她暖她,與她同行的青梅竹馬。
淚伴著鮮血從眼裡流出來,已然分不清是淚是血。
回到蘇州之後,王婉之白天奔著大街小巷繼續完善水利工程,她知道她時日無多,在她死之前,要留下一點東西,就當她與元鏡先生留在世間的遺蹟。
晚上提筆寫下共挽之詞。
日受病折,夜受心悲,不到一個多月已經骨瘦如柴。
今天陸姿派人找到她的時候,王婉之事從病床爬起來的。
今日亦是她的死期。
兄,婉之來了,望黃泉路上,兄走的慢一點,婉之能夠追的上,填補婉之心中一見兄之英採的遺憾。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吐出,臉上那染血的灰布也如再無生機的枯葉,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眾人驚呼的同時,看清楚了王婉之的臉,皮包骨頭的一張臉,這張臉此刻七孔還滲出血珠,十分可怖,簡直就像剛剛從地獄爬起來的餓鬼。
但是看到這張臉,沒有人露出厭惡的表情,心中反而生出雄壯的崇敬,在心底重重的叫上一聲王先生。
捨己為人這四個字,他們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聽多了甚至感覺這樣的舉動十分愚蠢。
唯有此刻的王婉之才能給他們帶來強烈的震撼,她是那麼的平靜,似乎正在做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有如用她的身命輕輕的扶起一位摔倒的小姑娘那麼的無足輕重。
為了幫助三人渡劫而犧牲王婉之太不值得了,甚至為了避免莊聖廟血流成河也不知道,死再多人都不值得。
傳奇只有一位,王婉之這樣的女子世間也只有一位。
就連朱九春這種善惡由己的人,此刻看向王婉之的身影也似看向寶相莊嚴的觀音真身,充滿著莊敬嚴肅,國士無雙,無雙啊……
謝傅目送謝旌夫妻離開,突然聽見驚呼聲,猛然回頭,在看到王婉之那張臉的瞬間也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