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羽想想世界上那麼多美食等著他,瞬間如打雞血,這裡好幾根木頭都是他拿摺疊刀磨出來的。
這毅力也是沒誰了。
顧濯做得非常認真,額頭布滿一層細密的薄汗,沈秋羽看他忙碌,於心不忍想幫忙,但被顧濯拒絕。
前兩天他幫過忙,然而原主這雙手太嬌嫩,他幫著捆樹皮時,被樹皮劃拉出一大道口子,皮開肉綻的。
顧濯替他簡單包紮後,沒再讓沈秋羽動手,只讓他在旁邊做參謀,指點自己用哪種方式打結。
沈秋羽思考後,覺得馬格納斯結更合適,這種打結方式非常牢固,安全性極高,用於木頭之間的連線最合適。
造木筏費時費力,過去三四天,勉強做出一點樣子,但距離能航行遠遠不夠,沈秋羽看顧濯滿手劃傷,胳膊也都是樹枝刮出來的豁口,心情漸漸沉重起來。
夜裡顧濯休息,他就偷偷起來繼續做木筏,專挑顧濯發現不了的地方做,但很快被發現,顧濯開始每晚盯著他睡覺,直至他睡著,再休息。
在荒島呆到第九天。
一艘遠洋航行的漁船經過。
沈秋羽驚喜若狂,把正在休息的顧濯給搖醒,卻在碰到他胳膊時,整個人愣住,眉頭漸漸擰緊。
他迅速伸手探顧濯額頭,很燙。
顧濯在發燒。
「顧濯?」
沈秋羽拍著他肩膀喊了聲。
顧濯緩慢地睜開眼睛,望向沈秋羽,清明黑眸有些無神。
「怎麼了?」
他問。
沈秋羽有些擔憂道:「你在發燒。」
顧濯神色不變,「沒事。」
沈秋羽看他滿目血絲,神色也有些疲憊,明顯沒休息好,恐怕是這些天以來的疲倦導致身體出問題,他說:「有船過來,你等我一下。」
說完,沈秋羽直奔海邊。
顧濯撐著身體站起來,也看見遠處的遠洋漁船,似乎還是國內的。
顧濯生病,沈秋羽這下不敢再耽誤。
他立刻跑到海灘邊,拼命揮動手裡顏色醒目的衣服,大聲呼救,伴隨著火堆冉冉升起的黑煙,遠洋漁船終於注意到他,開始調轉航線。
漁船慢慢朝荒島靠近。
沈秋羽欣喜地飛奔過去,用力抱了顧濯一下,激動道:「顧戳戳,我們得救了!」
顧濯倏然被摟住,整個人僵了一瞬。
他垂眸看抱在自己腰際的雙臂,雪白又勁韌,被烈日曬得泛起一層淺粉,撲過來的青草氣息格外濃烈。
這幾天兩人在叢林中用淡水清洗時,用的是水邊那株皂角樹果子,新鮮皂角聞起來有股清淡的青草香,非常特別。
沈秋羽放手放得快,注意力又全在遠洋漁船那邊,根本沒留意到顧濯那瞬間的異樣,撒開手便揮著衣服招呼漁船。
遠洋漁船離他們越來越近,最後停在近海位置,兩人先後上船。
二副得知兩人的遭遇,立刻讓人拿來退燒藥給顧濯,又騰出空房供兩人休息,船艙房間有限,兩人都是男人,於是暫時共住一間。
顧濯吃過退燒藥,找二副借來藥箱,在房間裡給沈秋羽處理手掌割傷,原本傷口不深,但因為沒上藥,又時常泡水,豁口已經發炎紅腫。
上藥時,沈秋羽疼得直吸涼氣。
顧濯安撫道:「忍忍。」
沈秋羽疼得有脾氣,「大哥,你哄人好歹拿顆糖吧。」
顧濯睞他,沒說話。
沈秋羽理虧,斂著脾氣嘟囔道:「沒有糖也行。」
顧濯忽地道:「張嘴。」
沈秋羽:「?」
顧濯拿出一顆糖衣裹著的水果糖,「二副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