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含沉默了。
陸離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沒再逼他,拖著越來越乏力的身體去遠處佈陣,要殺吼的方式並不多,後者在這裡圍堵他們,他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吼要他們困於陶桃的黃粱夢,那他也將他困在這裡,即便不能殺他,也能拖他一起囚禁在夢中。
只要世上沒有吼,林含才能活下去。
陸離手執金箭,手掌被金箭的戾氣灼傷,滿手血泡,皮肉黏在了長箭的細杆上,鮮血浸溼了羽箭,他滿頭冷汗,唇色慘白如紙。
要透過夢中夢連線兩個不同的空間,需要耗費大量心力,他此刻如油盡燈枯,得抓緊時間,他必須解決吼這個難題,否則他死了,林含鬥不過吼
因為林含是吼的身體歷經千百年,吸收日月精華,重新生成的一個全新魂魄,他是將臣,也是他的一生摯愛。
他怎麼捨得他死。
陸離咳嗽一聲,嗆出一口血,衣襟被鮮血掩蓋,濃烈的黑色更沉了幾分,他蒼白的臉頰若隱若現的浮出一道道黑色的咒印,圍繞著他的脖頸,一拳一拳,蔓延在陸離的整個脖子。
灼熱感從脖頸處傳來,他怔了片刻,撫摸了一下那一圈圈黑色的咒印,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他笑著的時候,林含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不僅雙手被綁在頭頂以金箭固定,就連眼睛也被蒙得密不透風,哪怕一點兒周圍的風光,都不見。
林含嗅不到那股冷香,就知道陸離走開了,至於他走去了哪裡,又去幹什麼,林含一概不知。陸離以全身真氣為他修補魂魄,離死已經不遠了,倘若再去找吼,不等於自動送人頭麼。林含是既心急又焦躁,他不想欠陸離的情,更不想他死,打死他都不會承認他捨不得讓陸離死。
和陸離就算形同陌路,林含還是想要陸離活著,活在他不知道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他活著。
他總覺得當年那一戰或許有內情,陸離好像對他隱瞞了某些事,關於那天發生的事,林含發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斷層,好似被什麼東西阻礙了回想,每每想到一些關鍵點,他的後腦勺都會不住頭痛,他很想知道陸離為什麼活了一千年,又為什麼變了模樣,千年前他遺失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越想,林含越覺得有古怪,甚至開始懷疑陸離封印他是有苦衷,但林含想不出他會有什麼苦衷,更不明白如果有苦衷,見到他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他。
想到這裡,林含忽然大聲道:“陸離,我知道你沒走遠!”
聞言,不遠處正在地面畫陣的陸離身形一僵,愣了愣,他垂下眼睫,繼續勾畫陣法。
必須以陣連線兩個時空,他才能找到吼,時間來得及,吼一定還沒離開陶桃的夢境。
想著,他口中又嘔出一口血,他隨意拭去,埋頭繼續。
林含得不到回答,顧自繼續,“我想起那天大戰發生的事了!我知道你聽得見,你為什麼要騙我!”
其實林含說這句話心底純粹沒底,這話就是說出來詐陸離的,如果他真的騙了他,聽完這話,必然不能坦然以對,甚至會露出破綻。
可惜林含的算盤打錯了,熟知他秉性的陸離一早知道他這話的目的,起初慌神了一瞬,但他很快鎮定,沒人比他更清楚那根金杵的威力,一旦植入林含的頭顱,除非有人將它拔出,否則林含這輩子都不會想起當年發生的事。
而取出金杵的,只有他。
他死了,當年的真相就如石沉大海,再無人知曉,林含會舒心的過一輩子,就讓他一個人帶著當年的真相消失殆盡。
林含永遠不要知道最好,他從選擇那麼做開始,就註定了這是一條不歸路,倘若林含得知他欺騙他的理由,或許恨他也不止,只不過,屆時比現在過得更久遠,林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