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穴道的陸離也突破障礙,恢復自由,他急步扣住林含的手臂,將他一把拉近自己。
他看也不看阿離,道:“這人一身魔氣,不是善類,你與他為伍,是想做惡麼!”
林含都差些忘了他,被他這麼一拉,才想起還有個麻煩,他反手一轉,化被動為主動,一掌狠擊在陸離的胸口。陸離不防他出手,被打個正著,因這一掌逼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壓下嗓子眼的腥甜,手一動,金光乍現。林含又將被金線束縛,正當此時,一柄漆黑的長劍一擋,金線即刻被魔氣給彈了回去。
陸離話不多說,眸色冰冷的盯著阿離,一拔劍,不由分說衝著阿離殺去。
阿離自然挑劍迎戰,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打成一團。
林含得知阿離沒見過陶桃,又知道阿離就是現實的陸離,眼見他討厭憎恨的人,前世今生相互廝殺,他漠然睇了他們一眼,目不斜視的越過兩人,出了院子。
陸離回過來,發現林含不見了,忙想甩掉阿離追上去,阿離卻不肯罷手。幾個回合下來,歷練略遜一籌的陸離一招之差輸給了千年之後的自己。
阿離收回桃木劍,淡淡道:“原來他記憶中的我是這樣的。”
陸離面色沉冷,隱忍的抿緊唇,眼神緊盯阿離,見阿離背身追上林含,他咬牙一閃身,堵住了阿離的去路。
他喉嚨滾動,一晌後,才道:“你是誰?他又是誰?”
阿離並未搭理他,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夢中的自己,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象,於他而言,可有可無,橫豎不是真實的他。
“告訴我。”
陸離看著阿離,“我知道,我們之間有牽絆,你這柄劍與我的桃木劍殊無二致,我們——”
他話音未落,人就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出現在陸離身後的,是手拿石頭的林含,他掃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向阿離,“走。”
阿離:“”
阿離神色複雜,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張合幾次嘴,還是選擇了緘默。
林含繼續順著血蝠的氣息上山道,阿離跟在他身後,林含漫不經心的掃量著周圍綠野叢林,天色漸亮,視線所及之地,徐然明亮,暖陽在山顛盡頭升起,和煦的陽光鋪灑大地,萬物復甦。
他輕點了一下手邊的紫陽花綠葉,藏起的花骨朵徐徐綻開,藍紫的花瓣出現在視野中,先是一片片,再是一簇簇,眼前的方寸之地,滿是盛開的紫陽花,黑衣黑髮的林含站立在花叢間,腳下是佈滿青苔的石階。
阿離心下一悸,有那麼一瞬,他像是見到了千年前的將臣。
一千年的時光,漫長無比,幾乎所有記憶都淹沒時海,可在這一刻,在見到林含的這一刻,那些模糊的畫面變被充盈豐滿,再一幀幀從他腦海深處蜂湧而出。
他情之所致,不禁低聲囁嚅出一句“小含”,然而細如蚊聲,然而那人不會再應。
“什麼?”
林含隱約聽到了什麼聲音。
“你剛才說什麼?”
阿離搖了搖頭,轉而道:“你有陶桃的線索麼?”
一提到陶桃,林含心裡就沒底,與其說他擔心陶桃,不如說是擔心能否離開陶桃的黃粱夢,若是他的夢與陶桃的夢因那詭異的漩渦混合一起,那還好,如果是他在陶桃黃粱夢中的夢中夢,那他能不能出去,全憑人品了。
倘若他一直找不到出口離開,而不幸的,現實的陶桃醒了,那他永遠也別想出去。
林含面色陰晴難定,眉宇不免染上些急躁和煩悶。
“暫時沒有,但我派出去的血蝠都無故失蹤,還剩了些氣息微弱的,我才跟來這裡。”
阿離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不再追問,神色若有所思,